“砰!”
杨贤重重拍了下桌子:“吵什么吵?刚刚问你们有什么意见,个个都说听从陛下诏令,这才多久?
盐矿必定要收回朝廷,你们若是想继续使用盐矿,可以向朝廷申请。
襄州土地都收回朝廷,不是照样全部拿出来给百姓种粮食?
多大能力拿多少地,你只能种一亩地还要拿十亩地,这算什么事?”
“杨公,你的意思是说,哪怕朝廷收回盐矿,我们还是能用盐矿制盐贩卖?”
杨贤郑重点头:“是!不过你们需要申请,具体章程如何要等一段时间才知道。
这次找你们过来说的也不是盐矿一事,而是盐税一事。
海盐、湖盐、矿盐不同,各地百姓人口数量不同加之路程远近不同,造成各地价格不一。
然而,盐又属于百姓必须品,价格不能随意浮动,朝廷需要管控价格。
你们觉得,盐税该定多少,才能使你们有钱赚,百姓也有便宜盐吃?”
说到这,杨贤双眼一凝,语气中的警告之意毫不掩饰:
“你们最好实事求是,做人不要太贪心,莆田、长乐、蓬莱等地都会有官员前去。”
话落,杨贤端起茶杯浅浅抿了口,他并不着急,这次找这些盐商过来真正的目的不是盐税。
他是想让这些盐商知道,朝廷准备对他们下手,让这些人升起焦虑之心。
只要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他们才会听从崔仁师的话。
杨贤不会在这时候定下税额,只有不定下税额,这些人会自动脑补出重税两個字。
“杨公,可否让我们回去查查账簿,一时之间我们也不知该定多少!”
“没错!希望杨公能给我们一点时间!”
“……”
杨贤微微一笑:“自然!一个月后,我会派人到各位府上询问答案。”
‘天真!盐税多少是你们能做主的吗?朝廷大事怎么可能与你们商议。’
在杨贤看来,盐税改革也是变法内容之一,连他都不知道,更何况是这些盐商。
从隋开皇三年至今,在这六十多年中,盐业一直处于无人管理状态。
隋文帝当初不收盐税是为了休养生息,希望百姓能随意制盐、造盐,减少生存压力。
然而经过几十年时间,这些盐矿早已被盐商所控制,这些百姓早已变成盐工。
不管是土地还是山川河流,只要朝廷不去管理,早晚都会被少数人兼并。
就像大一统,只要你不去统一,别人就会统一你,想要和平共处只能有外力干预。
道家无为、佛家无常、儒家存天理、都是治疗这个弊病的良方,问题是这个良方需要引子,必须在特定条件下才能生效。
发展生产力,使所有物质唾手可得,这样才会使人从追求物质变成追求精神。
李承乾也清楚这种情况,所以他一直没想过短时间内就废除私有制。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他要做的就是起个头,发展生产力。
除了盐和粮食这两个民生物资,其他东西李承乾暂时不准备收归朝廷所有。
想要达成计划,李承乾就必须要有人能够继承他的遗志,李厥这个嫡长子的教育他得抓起来。
如今的李厥已经十二岁,算是个半个大人,李承乾不能再用原先的办法教育。
甘露殿中,李承乾批完手上这份奏抄后,抬起头看向李厥:
“我曾问过你大哥的志向,他已经目前已经找到,现在正在襄州历练。
你也十二岁了,知道自己的志向吗?”
李厥摸了摸后脑勺:“阿耶,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不生气!”
“我想把你放在鱼钩上行不行?”
“这不算!等我死了,你把我拿去打窝都行!”
李厥双手一摊:“那儿子没有了!等儿子学大哥出去历练一段时间,说不定也就找到了。”
“呵呵!”
李承乾嗤笑出声:“想的真美!你以为你有的选?
我就两个儿子,你大哥不当太子,只能你来当!”
李厥撇了撇嘴:“我不要,每天课业那么多,现在还要加上学习怎么做太子,你想累死我。
你那时候当太子多累,天天勾心斗角,我才不做太子。
要做就直接做皇帝,太子当好了被你猜忌,当不好了还要被你骂,我疯了才做太子。”
“谁跟你说这些话?”
“阿翁那时候说的啊!历朝历代的太子不都是这样?”
李承乾对着李厥招了招手:“到阿耶这边来,阿耶送你个礼物。”
看到李承乾脸上温和的笑容,李厥不仅没有靠过去,还退到大门边:
“阿耶,我不是魏王叔,你这礼物我不要。
你是什么人阿娘早跟我说了,我平日也看的清清楚楚,你别想骗我。”
“我是你阿耶,我还能害你不成!”
“你不会害我,你只会把莪当鱼饵。”
李承乾大喝出声:“过不过来!”
“不过去!有事说事,不说我走了!”
“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