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扫了眼窗户,见旁边有学子开始聚集,他也开始发力:
“如此不更好?弘文馆又不是只招收儒学大才,还有佛道等各家大才。
有众多大才教导,相信国子监学子很快能成长起来。”
“揠苗助长何其可悲矣!天下之事必作于易,殿下该明白这个道理。”
李承乾冷笑出声:“孔祭酒是欺我年幼,没读过书吗?
让学子向大才请教是助长?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
孔祭酒是觉得大才不懂这道理,还是觉得学子不知道这么简单的规矩?
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若不从事上修,学子何时才能成长?
纵然读书读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若不从事上修,也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朝廷要此人何用。”
孔颖达面无表情再次开口:
“读书明理,连书都读不全何以明理,理不明何以行事?
曾子曰:身修而后齐家,家齐而后天下平。
今日学子还未修身,不可出仕为朝廷出力。
不管今日太子殿下如何劝说,臣都不会同意让学子前往弘文馆修书,哪怕陛下来了也一样。”
“好好好!”
李承乾怒极反笑:“孤派人一個个去请国子监学子,看看你能不能阻止所有人。”
孔颖达脸色大变,下意识拔高声音:
“太子殿下要以利诱之吗?如此行事,将来朝堂会变成什么样?
殿下难道要让一群蝇营狗苟之辈占据朝堂吗?”
“对孤来说,义即利、利即义。只要对大唐有利,孤可以用所有人,哪怕他是鸡鸣狗盗之辈。”
话罢,李承乾甩袖离开,走到门口后,当着所有学子的面朗声说道:
“孔祭酒,为往圣继绝学这是天下所有读书人的责任,诸夏之民不仅要对得起祖宗,也要对得起子孙后代。
记住,你我是诸夏之民,国子监学子是,大唐境内所有人都是!”
所有人怔怔望着李承乾离开,他们都被‘为往圣继绝学’这句话给震撼到。
半晌之后,有人才缓缓问出声:
“何为诸夏之民?”
“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
取自春秋左氏传,现言大唐境内所有人。”
“我怎么没看到过?”
“快闭嘴吧!要让整个国子监都知道你偷懒?”
“……”
一旁的宇文定见李承乾已经走了,他也带着杨贤离开,至于丁铨则下次再联系。
刚走出国子监,杨贤便疑惑出声:
“宇文兄,你我还未逛完国子监,何以这么快离去?”
“临近午时,我们先去吃饭,国子监有机会再来。
对了,你刚刚有没有听清,那修书是什么意思?”
杨贤摊开双手:“还能什么意思,不就是那些市井之徒说的皇子撰书?”
“嗯?”
宇文定眼神一亮:“这么说是太子接下了撰书一事?并不是魏王?”
“对啊!”
杨贤这时才反应过来,随后脸上布满兴奋之色:
“发财了,那赌局不是我们赢了?
快快快,我们去拿钱,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啊!”
“别急!我们再去叫些人,平康坊赌场太混乱,要是他们赔钱后再找人截道怎么办?”
“对哦!我们分头行事,一个时辰后在平康坊门口碰头!”
宇文定并没有先去召集人,而是第一时间回到东宫,接下来的事他需要请示李承乾。
而此时的李承乾正一脸惬意打量着路上行人:
“五弟,你看这长安城多么繁华,各坊大门处的行人都络绎不绝,更何况坊内。”
“大哥,你干嘛要和孔祭酒吵架?天下读书人多的是,一定要招收国子监学子吗?”
“不用啊!”
李承乾心不在焉的回应:“大哥只是想吵一架而已,每天不吵一架大哥不舒服。”
“……”
李祐满头黑线:“阿耶还说我是所有皇子中性格最恶劣的,比起大哥,我是自愧不如。”
“多谢夸奖!”
李祐彻底不想说话了,也学着李承乾打开另一边的车帘。
“多看多听少说话,这是大哥教你的第一个道理。”
李承乾淡淡语气在李祐耳边响起:
“接下来你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当做黎庶,尽快成长起来。”
“为什么要成长?学庄子逍遥自在不好吗?
庄子都说了,人比人气死人,我还是继续当个废物。”
“大哥没人用了!”
“怎么可能!”
李祐满脸写着不信:“东宫那么多官员,就没有一个能用的?”
“没有!”
李承乾放下车帘,神色凝重看着李祐:
“他们不值得信任,大哥要做的事跟他们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你不同,你与大哥没有利益冲突,而且没人会注意到你。”
“可是,这样子好累的啊!躺着不好吗?为什么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