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在喋喋不休的卢以航目瞪口呆,鹿颜柔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两人同时转头,齐刷刷地看向江渔。
江渔头皮发麻,心知这俩人肯定想到别处去了,连忙解释道:
“我和她都是剑道社的社员,之前打了一场,约好了让她等我段时间再打。”
“原来如此。”鹿颜松了口气,露出笑容,“不过也别把精力都花在剑道上,我们作为未来的觉醒者,努力修炼提升生命层次才是正途,这些东西娱乐娱乐就好了。”
“小鱼儿你这细胳膊细腿还玩剑道?”卢以航笑得乐不可支,伸手想拍江渔的脑袋,“怕不是被人家打的满地找牙,哭鼻子了还不服气啊?”
江渔一把拍开他手,“就你话多。”
看冯溪冷愈发冰冷的表情,她要不赶快给个解释,说不准她下一刻就会抽出一把筷子捅过来。
江渔绞尽脑汁,正准备想个理由蒙混过关,冯溪冷突然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卢以航。
“是她赢了。”
“我就说……嗯?”卢以航张大了嘴,呆愣在原地。他扭头看看消瘦的江渔,再看看冯溪冷高挑流畅的身材,良久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怎么可能?
他和江渔初中就熟,江渔几斤几两他能不清楚,就那小身板,杀只鸡都费劲。
要么冯溪冷在开玩笑,要么她们切磋的时候放水了。卢以航摸了摸鼻子,说了个自以为正确的答案。
“哈哈,她从小身体不好,冯同学让着她也正常。”
“没必要。”冯溪冷声音很平静,但说得斩钉截铁。
还是鹿颜反应比较快,打了个圆场:“没想到江同学真人不露相啊,在这方面肯定下了不少苦功。我们作为圈外人,还是不要乱说话了,徒增笑料。”说罢,轻轻用手肘推着卢以航。
“说,说得也是。”卢以航会意,干笑两声。
冯溪冷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开,看着江渔,一言不发。
这回大概跑不了了。
江渔叹了口气走到跟前,向他们两个露出歉意的笑容,然后转向冯溪冷。
“走吧,去剑道社。”
……
那位热情的学长今天没来,教室的门紧闭着。
冯溪冷踮脚从门框上取下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转。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教室大门缓缓打开。
她把钥匙挂在门口,顺手把背包放在地上,找出训练用的竹剑、护具,动作熟稔得像是自己家一样。
江渔默不作声地等她收拾完,忽然问道:
“你才加入剑道社一个周吧?”
“我每天都来。”冯溪冷头也不回。
“爱好么?”江渔问。
她也喜欢剑道,但只局限于把它当作一种锻炼身体的工具,只不过比起其他工具更喜欢几分罢了。
毕竟剑术这种东西,在如今的时代太过羸弱,再精湛的剑术,也劈不开巨兽的皮肤,斩不断灵能化做的洪流。
生命层次足够高,用打狗棍法不也一样乱杀。
“对。”冯溪冷握着竹剑空劈,纤薄的剑刃在空气中清脆颤鸣,“我从小就开始练习这个。”
“有什么意义呢?你也听到班长说的了,这东西现在根本没什么用,与其花这么多时间,不如多冥想一会儿……”
“他们多冥想了,可也没我快。”冯溪冷淡淡地说,“至于意义,我没想过。”
江渔哑口无言,安静的教室里只能听见竹剑锐利地破空。
“你之前说的,等你长高些再和我打,是骗我的么?”冯溪冷突然问,“我来找你,但你一直在躲我。”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着江渔,眼睛黑白分明,好像能让人听见春河解冻时冰面破碎的“咔擦”声,满是彷佛做错了事的孩子般手足无措的迷茫。她不知道江渔为什么要躲她。
江渔脑袋好像被铁锤“嘭”地狠狠砸了一下。
当时麻嫌烦,随口编个理由把冯溪冷打发走,以为她用不了几天就会失去兴趣了,谁知道她这么当真呢。
简直像个白痴一样。
深深吸了口气,江渔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当然没骗你。”
“真的?”冯溪冷半信半疑。
“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而已。”江渔笑笑。
“长不长高,不是每天多吃东西或者跑步能决定的,你力气使错啦。不过呢,我每天都和你一块训练训练还是可以的,如果你想切磋,我随时奉陪,但每周只限一次。”
“好,”听到这里,冯溪冷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我会用最好的状态来挑战你。”
江渔也跟着勉强笑了笑,开始心疼自己急剧缩水的睡眠时间。
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马上反悔未免太丑陋,她只得拾起一柄竹剑,站在冯溪冷旁边,开始练习素振。
面、小手和胴,三个最基本的素振动作,可以说是所有剑道动作的基础,此外还可以增强腕力、臂力和腰力的运用和身体的协调性。
江渔一遍遍地挥动竹剑,几百遍做完,早已汗如雨下。
“今天就先到这儿了,明天再练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