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官道,庞大的车驾队伍缓缓驶来。
这其中是宪宗的三个儿子,最前面的是兴王朱佑杬的车驾,益王和荣王都在他的车驾之中,其余的王爷不同路,也就不在一条官道之上。
兴王和益王封地同在江西,年龄也差不多,自然关系比较亲近,自然同路进京。
而荣王则是后来遇见的,他走的那条官道正在修葺,没办法只得绕路,绕了一圈碰见了兴王和益王的车驾,正好一起进京。
“四哥,你说大侄子让咱们这些亲王入京,不会是要……”
兴王朱佑杬排行第四,朱佑樘是他们的三哥,在前面还有两位皇子,第一个皇帝是万贵妃生的,没多久就夭折了,二皇子出生仅三年也夭折了。
益王朱佑槟在脖子上面比划了一下,示意要除掉他们。
“六弟,不可胡说,陛下怎么会如此,不是因为宗人府的事情吗?”
“四哥,不怪我有这个想法,实在是……皇兄驾崩时都不曾召唤亲王入京,现在仅仅因为宗人府就要把全国所有的亲王、郡王全部召集入京,对了,那所有的宗室都来了,这……搞这么大的动静,谁能放心啊!”
朱佑杬说道:“正因为所有宗室都来了,才不会出事,要是单单叫你自己来,那才是有危险呢,除非你确实有错处被陛下抓住。”
“四哥说得对,全国的大大小小的宗室都来了,陛下总不会无端就……处罚咱们吧。”
荣王朱佑枢很是赞同三哥的说法,要是真想圈禁或者除爵,只召一位亲王就可以了,甚至都不用让他们入京,派遣锦衣卫直接把他们送到凤阳老家就行了,何必这么大张旗鼓呢?
“你看,你还没有十三弟明白,真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读的书。”
“四哥,你要是让我给人看病,那是手到擒来,不说生死人肉白骨吧,只要不是断气,我都能把他救活,可是这我哪明白啊。”
朱佑杬知道他说的实话,他这个六弟的爱好就是钻研医术,在自己的封地中还建造了医校。
要说明朝的皇帝和宗室,那都是各有各的才能。
嘉靖爱炼丹的,朱由校爱木匠活,朱佑楎爱好书法,除了爱玩的皇帝,那就是宗室之中有才能的人了,比如编写《救荒本草》的朱橚,详细的记载食用野生植物,在灾年什么野生植物可以食用,全都记载了下来。
还有一个全才王爷朱载堉,音乐、天文、历法、数学、舞蹈、文学无所不精。
再就是眼前的朱佑槟,尤其是对医术感兴趣,医书都堆满了他的王府,不仅是建造医学校,还对药材加工的手段进行了改良,使药材加工炮制步入手工作坊式生产模式。
朱佑槟说完之后撩起车帘看了看外面,发现这官道平整了很多,旁边停了许多车驾在等待他们过去。
“这道路不颠簸了呢,尤其是进入了顺天府范围内。”
“官道是修葺了,不颠簸才好,这从封地赶来颠的我都休息不好。”
“诶,那边怎么有那么多人,还冒着烟,莫不是还有人在野外做饭?”
荣王朱佑枢凑了过来也是好奇的看着,“之前我入京的时候,也是这样,许多民夫都在整修官道,才绕了路。四哥、六哥,咱们去看一看吧,我闻着这饭菜香味还真有些饿了。”
“十三弟,别耽误了进京的时间,还是算了吧。”
“四哥,正好也快到午时了,去看一看也没什么。”
三人结伴下了车驾,走到了附近。
有管事太监看见仪仗过来,急忙让人恭迎,说道:“奴婢参见诸位王爷,殿下万福。”
“免礼免礼,本王是益王朱佑槟,这是兴王朱佑杬,荣王朱佑枢。”
“奴婢参见兴王殿下、益王殿下、荣王殿下。”
益王朱佑槟问道:“你们这是在给民夫做饭?什么时候还管民夫的饭了?”
“殿下有所不知,这是陛下吩咐的。”
三位王爷有些不明所以。
“这些饭菜可是免费供应?”
“回殿下,不是免费,是收费的。”
朱佑杬皱起了眉头,陛下如此缺钱吗?怎么都从小民口中赚取银钱了?这不是与民争利吗?
“竟然还收费?”
“当然,即使是收费,这些民夫也是高兴的,能在干活完事之后,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比什么都好。”
朱佑杬想着,怕是不高兴也是迫于皇家威严,不敢诉说吧。
朝廷压榨小民,民众有苦难言,长久之下民怨终会沸腾的。
他让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走到排队的民夫身边,和颜悦色的问道:“以前都是朝廷负责你们的伙食,现在却收起了银钱,你们要是不愿意,本王可以将你们的想法代呈御前。”
刘三本来还很紧张,他见过的最大的官员就是县太爷,还是在服役的时候偷着瞧了一眼,现在有个王爷站在他身前,能不紧张吗,可是王爷说完话,他就不紧张了,瞪大了眼睛说道:“如果让俺选择,俺还是愿意交钱,最起码现在能吃饱,还能吃上肉。”
“以前吃不上肉吗?”
“当然,一天两顿稀饭,不饿就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