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
锦衣卫的监狱分为两个,一个是北镇抚司管理的诏狱,关押重案要案皇帝交办的犯官。
另一个是直属锦衣卫管理的本卫监狱,关押除了北镇抚司收押的各种犯人。
只不过现如今这两个监狱都已经爆满了,锦衣卫还借用了顺天府的监狱,当然了在顺天府关押的都是不太重要的犯人。
“放我出去,我可是指挥佥事!”
“可得了吧,我还是指挥同知呢!也不见他们放我出去。”
“我真是指挥佥事!”
“我也真是指挥同知!”
“?”
周晟借着小窗透出来的光看向对面的人脸,仔细的辨认。
“张……张鸿?你怎么也进来了?”
“周晟?原来是你啊,那不是我侵占良田进来了吗?”张鸿不好意思地说道。
“完了,你也进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
寿宁侯府。
许多的勋贵都到了,堂内交谈声不绝于耳,庆云侯周寿也位列其中。
本来他是不想过来的,这寿宁侯张鹤龄跟他可是对头,这些年没少发生冲突,要不是因为这次各家各户都有人被南镇抚司抓进去了,他见着张鹤龄都没有好脸。
张鹤龄坐在上首位,大部分侯爵和伯爵都来了,在京的部分公爵倒是没有亲自到场,只是派了自己家的人代表他过来商议。
“肃静一下,我说两句。”
张鹤龄站起身说道。
堂内的声音慢慢的小了,大家都看着张鹤龄。
“本侯邀请大家过来,相信大家都知道是为了什么,这次南镇抚司不是针对各家在锦衣卫的人手,我张家和……周家的人也都在内,我们张家可是皇上的亲族,也没有列外。”
“寿宁侯,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各家可都是为了大明立过汗马功劳的,南镇抚司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你是为了南镇抚司开脱吗?”
张鹤龄怒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谁家没为大明立过汗马功劳?”
庆云侯周寿引言怪气的说道:“你寿宁侯说这话不觉得害羞吗?”
寿宁侯张鹤龄和建昌侯张延龄都是靠着姻亲得来的爵位,弘治皇帝封赏给张家的,从来也没有上过战场,所以庆云侯说这话就是在打张鹤龄的脸。
张鹤龄斜着眼看向周寿说道:“那你周家就是靠军功得来的吗?你也好意思说我?”
周寿拍案而起,愤怒地说道:“你说什么?”
“庆云侯,你要是不服,咱们在郊外真刀实枪的做过一场,你要是打赢了,我也佩服你。”
周寿哼了一声说道:“打就打,谁怕你啊?你还真当自己上过战场啊?”
两人旁边各有人劝解道:“行了,行了,这还没说什么呢,咱们就内讧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
“哼!”
“哼!”
张鹤龄看着周寿慢慢坐下,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大家现在都在一条船上,各家各户也都该出出力,这南镇抚司现在太嚣张了,现在咱们勋贵本来就势弱,现在更得团结,之前南镇抚司的朱寿不是当众杀了人吗?咱们联合力量,把朱寿弹劾下去,这南镇抚司不就完了吗?各家的人也就都没什么事了。”
“说的容易,那你们张家打前站,找太后向皇上求求情。”
张鹤龄喝了口茶说道:“那是肯定的,我明日就进宫求见太后,太后不会对张家不管的,但是这需要内廷和外廷一起发力。”
周寿突然说道:“你能确定文官那边不会对咱们落井下石吗?那成阳侯是成国公的侄子,成国公的妹妹可是嫁给了李大学士。”
张鹤龄慢条斯理的说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这也害怕那也害怕的。”
“你!”
张鹤龄没有搭理周寿,认真的说道:“大家各自发力吧,我相信朱寿逃不过咱们的弹劾,只要把朱寿弹劾下去,换上了咱们的人,那有罪还是没罪,不都是咱们说的算吗?”
“是啊是啊。”
“寿宁侯说的对。”
“确实确实。”
“我倒是结交过不少文官,晚上请他们喝喝花酒,商议一下怎么办。”
今天晚上北京城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隔天一早,通政司就收到了无数本弹劾南镇抚司镇抚使的题本,一两个人根本就拿不过来。
几经周折送入了内阁。
内阁三位大学士看见如此多的题本愣住了,赶快叫了人去查看,发现都是弹劾镇抚使朱寿的。
谢迁看着题本说道:“这朱寿是犯了众怒吗?宾之,朱寿是不是得叫你一声姑父啊?”
李东阳皱着眉头说道:“我对成国公家不甚了解,可能是他的旁系吧。”
“你看,这里面还有你的学生呢,没有告诫过他们吗?”
“告诫什么?他朱寿犯了法,我总不能徇私枉法吧。”
刘健扶着桌子站起来说道:“先送入宫中吧,陛下还不知道这事呢。”
内阁三人组织人手抬着题本进入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