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凄凉。
冷风吹拂长街。
众多牧天司高手身影晃动,真劲鼓荡,将詹安同拱卫在中心,目光戒惧的望向客栈窗前立着的七夜。
一个个神色震骇。
詹安同长吸口气,胸膛破开的窟窿处血肉蠕动,飞快长出一条条肉芽,像是诸多触手般纠缠弥合在一起,堵住了那拳头大的血洞。
可詹安同整个人也像是缩小了一号。
他面色阴郁,冰冷的眼神投向了七夜,对于七夜的询问置若罔闻。
紧盯着七夜掌中的锁魂铃,詹安同也没说什么让对方交还的废话。
他还没有那么天真。
同样的七夜所展现的武力也让他心神动荡。
虽说他太过相信锁魂铃的力量,以为摄住了七夜的神魄,难免有些疏忽大意,可对方一击之下就将他重创,所显露的惊人速度和修为,詹安同自忖就算是他全神贯注,也没有十足把握接下。
剑君七夜,比他预想中的要强大许多。
大崇固然高手如云,可达到七象,八象顶尖层次的也是屈指可数,这寥寥数人也未必就比詹安同更强。
“或许,这一次真的要请动剑主他老人家出马了。”
詹安同面沉如水。
“走!”
低喝一声,詹安同向着一众高手挥了挥手,只是还不等他们迈步,虚空中呼呼作响,空气沸腾,一道道细密锋锐的气劲衍生而出,疾风骤雨般罩落下来。
詹安同等人神色一凝,但那疾雨般的劲气犹如一口无形气罩,绕着他们划了一个圈,地面寸寸龟裂,破开一道道深邃的裂口。
“我让你们走了吗?”
七夜淡淡的话语传入众人耳内。
詹安同神色难看:“你想怎样?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只要本官振臂一呼,成千山万的高手就会蜂拥而来,你以为你能讨得了好?”
“用不着虚张声势,我也不会对你如何,何况刚才先下手的不正是阁下么?”七夜面色淡然,手掌托举着锁魂铃:“我只想知道这东西的来历,阁下可否为我解答一二。”
詹安同眸光森寒,冷冷的注视着七夜,终究没有选择动手,开口道:“不知道。”
七夜一挑眉:“不知?”
“东西已经在你手上,詹某没有骗你的必要。”詹安同淡漠道:“即便是锁魂铃这个名字也不过是后人强加上去的,这铃铛的由来没人清楚,或许是那群古仙人炼制的法器吧”
“詹某知道的只有这些,你若想动手,尽快出手。”
七夜将铃铛握在掌中,摇头道:“动手就不必了,你也不是我的目标,替我给极光剑主带一句话,我会在这里等他三天,三天之后,他若不来,我便自去王宫之中寻他”
“论剑!”
极光剑主在大崇被人视作神灵,尊贵到了极点,一众牧天司高手闻言皆是脸色愠怒,詹安同冷笑一声:“你想寻死,詹某自会成全你。”
随着詹安同一行人的身影没入夜色中,七夜目光重新凝聚在锁魂铃上。
实际上,对这铃铛摄魂的功效,他并不怎么上心。
身为纸傀儡,对此他天然免疫,而本体裴远神魄之强大,不会比一般真道强者逊色,这锁魂铃也影响不到他。
七夜重视的是铃铛内蕴的灵性,如此强大的灵性波动,这么久以来,所见的一切灵性之物,也就相思刀更胜了。
“跟古仙人有关”
七夜喃喃自语,屈指轻弹铃铛,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空中遥遥传荡。
像是一个信号般,大街上那些僵停的行人,客栈酒楼内的客人再次动了起来,嘈杂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
静寂的长街骤然间再次热闹喧嚣起来。
不久之后,客栈内传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我的客栈”
这是客栈掌柜发现了破碎的屋脊,垮塌碎裂的瓦片。
大崇王宫。
作为牧天司之主,詹安同有在宫内随意行走的权力,他连衣衫都未换,直接就去见了大崇王,将今夜之事一五一十的上报。
“是么?那位剑君如此凶悍,连詹先生都不是他的对手?”
大崇王听了有些吃惊,脸色凝重的看向詹安同带血的胸膛,伤口狰狞,血肉模糊。
“属下无能,还请王上责罚!”
詹安同神态恭谨,一丝不苟,哪怕论修为,他一只手掌就能将大崇王拍死。
大崇王年约三十,一身修为入了五象,能坐上王位,全赖极光剑主扶持。
“此非战之罪,詹先生无需自责。”大崇王摇了摇头,又道:“此人来势汹汹,恐怕真得劳累王叔出手了。”
大崇王叹了口气:“你与本王一起去拜见王叔吧。”
当即两人穿庭过院,直往深宫中行去,片刻之后,抵达了一座没有半点灯火,完全被夜色笼罩的宫殿前。
大崇王,詹安同抬眼看去,但见宫门紧闭,内里像是一片漆黑的深潭,吞噬了一切的光线。
两人并不言语,俯首垂手而立。
“什么事?”幽暗的宫门内,传出一道淡漠的声音。
“王叔,侄儿并非有意打搅王叔修行,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