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换血之后,肉壳向着非人转变,体魄强大,气力悠长。
只要不是每一招都全力施为,留下些许回复的空档,完全可以自称一句能耗上一整天。
当然,一品高手之间真正厮杀起来,通常要不了那么长时间。
这方世界的武人,凡是能够跻身一品绝顶行列者,基本是身经百战,一身武学千锤百炼,修的是杀伐之道。
一旦动起手来,一息之间即能打出数十上百击,这种惊人的速度和力量之下,即使同为一品,也有可能在弹指间分出胜败生死。
裴远和苦禅师太自不可能生死相搏。
在没有杀意的情况下,哪怕同等力量的一击,所能发挥出的威力也要逊色许多。
双方交手了近一刻钟,便齐齐罢手。
苦禅师太身形站定,目中晶芒再次收敛,看向裴远的表情既感叹且欣慰。
“你的修为增进远超我预料,甚至快得有些妖异了。若非我能感应得到你根基扎实,血气充盈,怕是会怀疑你是以邪术揠苗助长。”
苦禅师太赞叹道:“如今即使是我也胜不得你了。”
她自然察觉出裴远并未换血,却能与她抗衡不败,这点实属异常。
但她完全没有寻根究底的意思。
裴远笑道:“这还要多亏了师太的悉心教导。”
苦禅摇了摇头,若是随随便便就能教出一位媲美一品的绝顶高手,这天下武林早就群魔乱舞了。
“对了,师太!我先前和白阳教的人碰面了”
裴远扯开话题,简要提了下这段时日待在大道会的情况,几句话转到泰安湖画舫上白阳教一行人的谋划上。
“师太见多识广,依你之见,尸林怙主这件事情是真是假?”
“冥主,阳尊这两个人的名字我闻名已久,据闻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可惜从未打过交道,想不到今次与他们相隔这般近。”
苦禅师太有些惊讶。
裴远瞧着苦禅面色变化,有些无语,心道以师太你老的实力,确定冥主阳尊两人称得上深不可测?
苦禅又皱起眉头,沉思道:“皇宫中是否有那一尊尸林怙主,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从獠人六十年不间断的兴建尸林怙主神庙和香火祭祀来看,此事八成不假。”
“但白阳教行事甚为邪异狡诈,獠人亦是凶狠残暴,你们倘与白阳教合作,怕是与虎谋皮。”
裴远笑了笑。
白阳教主动邀请大道会组局,双方都存着利用对方的心思,这点大家心知肚明,端看潮水退尽后,谁的手段更高明了。
裴远也并不会因这段时日跟大道会有了几分联系,就将自己视为大道会一份子。
他身在局内,心在局外。
现在只不过是水太深,看不清水底情况,真等到水落石出那一日,若其中蕴含着什么阴谋算计,直接掀了棋盘就是。
有没有掀棋盘的能力另说,掀棋盘的心却是必须有的。
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跑路。
“对于白阳教主,师太有多少了解?”
“白阳教的传承极远,起码也在上千年以上,历朝历代都掀起了不少风浪,六百年前道法显世时,那一代的白阳教主更是曾与武朝太祖争过天下,只是失败之后,遭到了武朝打压,就此沉寂了一百年多年。”
苦禅师太道:“这一代教主据说是个奇人,允文允武,年轻时惯于风花雪月,留下了不少风流韵事,只是在二十年前不知遭遇了什么变故,一朝心性大变,忽然从江湖上销声匿迹。”
好吧!
裴远了然,这就是什么信息都没有。
又与苦禅师太闲聊片刻,裴远没有去见公孙九娘和林丫头的意思,告辞离开。
他也没回大道会,选定一个方向直行而去。
他打算探探这方天地。
同样也是入京前的一场修行。
一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到了想要歇息的时候,若是在城镇中,则随意寻一宅邸落脚,倘是在郊野,那便幕天席地,一切随心所欲。
要是遇到了匪盗一流或是一些行迹恶劣的武林中人,修为浅薄的,他顺手就解决了。
达到内壮阶段,修成真气者,则被他用来试验主窍开窍法。
同时裴远也在一些府县内瞧见了他的通缉令。
他的悬赏金一次性疯涨,达到了十万两的程度。
自从雨花山一战后,大道会将裴远以一人之力擒杀朝廷四大宗师的战绩传出,非但轰动江湖,无数人瞠目结舌,朝堂上下亦是震骇不已。
在一些自诩聪明的江湖人看来,王永年一人力斩朝廷四大宗师九成九是夸大其词。
那一战中出了主力的应是大道会高手。
之所以将功劳扣在王永年头上,不过是因他前夏皇族嫡脉的身份,大道会宣扬其名,非但能打压朝廷声望,更能令天下人瞩目。
但当时逃回去的十来名朝廷武人,必会将消息汇报上去。
朝廷一方,或者说皇帝更清楚,纳兰彬彬等四大宗师高手固然了得,可还有个分量更重的小顺子默默无闻的葬身在了雨花山。
十万两看似天价,但如果能以此激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