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旧时代的武学秘笈即便贬值也没到这种程度。
这些武馆,道场更多是口号喊得响亮,类似于裴远前世的虚假广告,等到学费一交才发现,对方的确是会传授武功,但可能只教前一、二层法门。
或者干脆是命名为‘无定大悲手’的‘鹰爪手’一类功夫。
至于这样干会不会惹到硬茬子,几率实在太低。
而且这些武馆道场能够在广宁开办,背后站着的就是天雄会,青蛇教,铁掌帮这三大势力,每年都要上缴大笔规费,若是惹上厉害对手,自然有人去解决。
倘若连三大势力都不能对付,那就只好弃车保帅了,赚钱嘛,总要承担些风险。
平沧江蜿蜒如蛇,水量丰富,绵延三百里,自广宁城中线穿过,将城区分割成两个部分。
裴远走到江岸,负手而立,极目远眺,只见两岸长满许多不知名的鲜花,红黄蓝绿竞相争艳,杨柳飘摇,黄莺振翅鸣唱。
湍流不息的江面上,数艘鲜花点缀,装饰得极是鲜艳华丽的画舫游荡来去,画舫上有丝竹管弦之乐悠扬,有莺莺燕燕清歌婉转,一群青年男女卓立船头,意气风发,指点两岸风物,不时发出高声大笑,引得沿岸行人投去羡慕的目光。
裴远瞧了一会儿,走入岸边一座三层酒楼内。
这酒楼修饰得还算典雅,应是价格不菲的缘故,并没有多少客人,门厅处一面墙上挂着许多木牌,上面雕刻着菜名。
裴远在墙上扫了一眼,唤来掌柜,随手划了个圈,圈住十余道菜,又要了一壶窖藏十年‘醉仙酒’,这才慢悠悠登上了顶层,选定靠窗位置,欣赏江河山川之秀色。
吃着大厨精心烹制的菜肴,就着湖光盛景入酒,裴远心意不觉欢畅起来。
在楼内待了约莫一个时辰,这才结了账,起身离去。
他没有直接回帮会,就在城内闲逛着,光顾着各种小摊,看看能不能捡漏,获得几样带有灵性的物品。
逛了几条街后,倒还真让裴远有了收获,从一个小摊上得到一块白骨碎片,有着一丝微末灵性,聊胜于无。
他又专门途径一些豪宅大府,牵动神意感应内部有无灵性波动,一旦有所反馈,立即默记于心。
接下来连续数日,裴远皆是早出晚归,好似一个游手好闲的混子,百无聊赖的游荡在街头巷尾。
“五天下来,广宁城几乎被我逛遍了,有着灵性反应的区域共有七处……青蛇教,铁掌帮也必然收藏着灵性物品,可惜跟天雄会一样,地盘太大,核心区域超过了我的感应范围。”
裴远默默想道。
事实上,灵性物品说重要当然重要,毕竟这个时代一切新法皆出自灵物,但蕴含修行法的灵物奇珍寥寥无几,绝大部分都是些残缺碎片,又因无法被人们利用起来,形同鸡肋。
不是没有人想过搜集大量灵性碎片,重新锻造成兵,但,太难了!
就像是排队枪毙的时代,硬要人去造卫星,造导弹一样。
灵性之物,是超越时代的物品。
而即使是完整的灵宝,也需要自身拥有高深修为方能驾驭,否则灵宝上蕴含的庞大灵性,就如同剧毒,一旦持有过久,自身不堪负荷之下,或许就是肉壳,精神的双重崩溃。
“嗯?!”
裴远正想着事情,忽然感受到一股窥探的视线。
他此时正行走在城中一座石拱桥上,紧接着一前一后堵了两个人,后方之人面容冷峻,目光冰冷的盯着他,正是那‘兽使’冷飞白。
唳!
天上一道划破重云的尖锐厉啸,一头张开巨大漆黑羽翼的大雕云空盘旋。
前面则是个矮矮胖胖,满脸和煦笑容,穿着身淡黄道袍的中年道人,在他胸口绣着一轮弯月。
但这人给裴远的感觉却比冷飞白要危险许多,甚至他敏锐的听觉还能听见矮胖道人衣袍下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蠕动。
七侠社‘虫使’孤月道人。
“哈!真是个好地方,又有鱼儿上钩了!”
石拱桥下是一条宽约两丈的小河,一艘小巧的乌篷船缓缓自上游飘来,船头蹲着个大红衣袍的怪人,手握鱼竿,似乎正在垂钓。
这人声音年轻,面相却极为怪异,尖尖的双耳,雷公嘴,孤拐面,尖嘴缩腮,活像个食松果的猢狲!
一声轻笑,红袍怪人手掌一扬,鱼竿振动,水下的鱼线便破水而出,锋锐的鱼钩划过七、八丈距离,裹挟着强劲的力道,如同离弦之箭,笔直的朝着裴远射了过来。
冷飞白,孤月道人在红袍怪人出手的瞬间,皆是目露精光,浑身劲气涌动,似乎蓄势待发。
裴远屹立桥中央,动也未动,只是瞧见眼前虚空中一点寒星闪烁,他方才抬起右手,屈指一弹,“当”的一声脆响,那鱼钩被他一指头弹中,迅疾倒卷而回,速度快得红袍怪人脸色一变。
他本能的将头一歪,鱼钩从他脸上刮擦掉一块肉皮,“嗖”的一声钉入乌篷船身内。
“要动手吗?”裴远淡淡道。
冷飞白,孤月道人身上溢出浓重的杀气,红袍怪人一抹脸上血痕,非但没有发怒,反而扬着一张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