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的身子。
没过多长时间,梁羽醒转,双眼缓缓睁开,喉咙嘶响了片刻,笑着发出沙哑低声:
“少爷,你来了~”
钟紫言缓缓点头,见梁羽气色好转,便不再输送灵力。
梁羽躯体尚能自如掌控,奈何心境死气,这几日每每受魇所扰,面容越发枯槁。
见钟紫言神色忧伤,梁羽将另一支手伸出放在钟紫言的手背上,一如当年钟紫言还是幼童的时候,那个记忆里的阿翁和蔼叮嘱莫要贪玩。
“少爷不必伤心,前日梦到老主人,又忆起他活着的时候说过一段话……”
梁羽将目光散向屋顶,慢慢开口,“盖天下万物之萌生,靡不有死。死者天地之理,物之自然者,奚可甚哀~”
死亡是天地之理,是万物的规律,万物产生了都会消亡,梁羽所说,正是在劝钟紫言不用哀伤。
可人之情义,不知所起,亲人即将离去,哪里不会悲伤,要说圣人言录,钟紫言要比梁翁知晓太多,凡事关乎己身,若无铁石心肠,泫然泪下才是常态。
钟紫言将眼角泪珠抹去,强撑笑意,“啊翁自小习武,到头来却学我们文人这一套,传至以往军户耳中,不免被笑话了~”
梁羽呵呵笑了两声,双眼迷离,神色涣散,呢喃着,“以往同僚吗?丰和…太史清…崔岩……”
渐渐的,梁羽昏沉欲睡,当念到一位姓匡的人名时,突然惊醒抓紧握住钟紫言的手,“少爷,将来修炼有成,一定要回去看看呐,钟家尚有余孤!”
早些年,钟紫言还小些的时候,梁羽心中是有仇怨的,如今人之将死,没有任何欲求怨念,此刻交代的这句,也不过即时想起而已。
悲从心起,钟紫言正要回应时,屋外想起震耳钟声,“这是…警讯钟声!”
钟紫言大惊,刚刚清晨,怎就有强敌来犯,不久前监察寮元光镜内没发觉任何异样啊!
“少爷,快去看看,不必理会我!”梁羽指着窗外,神色间多了几分光彩。
钟紫言起身向外望了望,又回头看着梁羽,双手成拳握紧又松,眉头一皱再皱,终究开口:
“阿翁,你好好修寝,我去去就来!”
钟紫言极力克制脚步,慢慢走出屋内,在那双温和宁静慈爱的目光中将门缓缓掩合。
两步走出篱笆小院,疾风术施展开来,迅速赶至监察寮下,这里已经聚起六七位同门,刘三抖正往监察寮内走。
钟紫言快速进入监察寮,其内刘三抖和孔雀背对着他观察元光镜中的景象,钟紫言开口:
“发生了何事?”
孔雀转头时露着惊恐之色,明显有祸事降临。
钟紫言快步上前一看,顿时心头冰冷,倒吸凉气。
一双双猩红眼眸凶恶盯着护山大阵,数量不在三百以下,似虎似犬,身躯高有九尺,前排十多头巨兽背上,一共站立了三名黑衣修士,虽是练气后期修为,但身下那些筑基凶兽竟没有什么反抗之意,明显受控于人。
“这是……狱犬兽?”钟紫言惊问。
刘三抖点了点头,双眼眯着观察镜中的三个黑衣人,过了少顷,他自储物戒拿出一枚小巧玉佩,这玉佩钟紫言知晓,乃是护山大阵的阵法中枢。
“来者不善,前排那十一头筑基期狱犬兽若是齐齐攻阵,麻烦不会小!”
刘三抖将手中玉佩灌输灵气,玉佩顷刻化为半人高的阵盘,光滑琉影之后太极阴阳鱼图浮现。
钟紫言依旧难以置信盯着元光镜,心中那个猜想呼之欲出,满脸懊悔自责,还有谁家能驱使这么多狱犬兽,柳工常!
又急急吩咐,“孔雀,你去唤简雍师兄来!”
孔雀刚走,姜玉洲正好进来,才要问情况,钟紫言神色严肃,突然开口,“这些凶兽进退有度严阵以待,明显整体受人操控,与其被动等待,不如先将浮在空中的那十多头筑基狱犬杀灭一些,且观其行!”
刘三抖从未见钟紫言如今日这般对敌果决,双目微凝,使得他原本就很小的眼睛更加细微。
“好!”
刘三抖猛一点头,一只手凭空多出七枚三阶灵石,虽然灵气不比几年前浓郁,但每一枚还有四成储蓄,足够发动一次【三元御气大阵】的攻伐手段。
柳家那三个操控狱犬兽的子弟,本打算先压一压阵,给断水崖上这个小门派中的人出来求饶之机,届时再举旗攻打,没奈何赤龙门防御屏障突然多出一个大圆缺口。
“柳四,这是什么?”一名柳家弟子问中间为首的那名。
“这是……快撤!”
刚听回应,便见那缺口处复杂的灵光太极图影瞬间射出上百道两人合抱般粗的金光灵气剑波。
七头腹白背生黑毛的筑基狱犬兽就此被杀灭,另有四头有幸躲闪,其上刚才开口问询的那个人已经被轰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上百剑波并未就此停歇,射出去还未命中敌人的剑波继续往前,直插远处那些练气期的狱犬兽群。
最终这一波出手,杀灭七头筑基期狱犬兽,四十余练气狱犬兽。
姜玉洲在监察寮内看的真切,热血沸腾,直称赞刘师叔威武。
呼~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