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姜玉洲一行顺利归来。
除了采买回宗门的闲杂用度,还聘请来一位正儿八经的灵植老修士,练气八层的修为,卡死在最后那道门槛上。
赤龙门大殿内,钟紫言静观这位叫做‘祁柩’的老修。
其人白眉细长,头顶松木冠,嘴角下垂,唇薄无棱,若不是一双丹凤眼增添神采,必是标准的刻薄相。
只观面相哪能判断其本事,听姜玉洲大肆赞扬祁柩,陶方隐客气请他当众展示技艺。
这老修已经活了九十多岁,既受雇而来,也不拘谨,拿出赖以谋生的物件,摆在殿内,一颗种子落入灵盆,施展两三法诀,一阶灵草【绮罗藤】顺着竹竿快速生长,转眼间便有三尺高,接着藤条各处挤冒花骨朵,绮罗花开一朵朵,幽香弥漫沁人心脾。
“好,祁老哥本事了得!”姜玉洲拍掌赞扬。
殿内简雍、刘三抖和陶寒亭也点头认可,单是这一手功夫,给门内韩琴来施展,怕再等三年都使不出来。
祁柩施术完毕,褶皱双眼咪笑,躬身问向陶方隐,‘不知这份手艺,能否入了陶老祖的法眼?’
“有些本事,今后门中灵田就劳烦你了~”陶方隐面无表情,抚须点头。
祁柩拱手拜下,“受雇而来,怎敢不尽全力!”
钟紫言见殿内一时没了声音,趁机说道:
“祁老道兄一路行来,多有劳顿。姜师兄,就有劳你安排居所,顺道带去灵田那边看看了。”
平常这些事怎么也轮不到姜玉洲来做,他其实还有话说,上和城那边的见闻可不是小事,但见钟紫言冲他眨了眼睛,只好应声带着祁柩离开。
两人走后,殿内只剩五人。
钟紫言直问陶寒亭:
“可有查他根脚?”
陶寒亭摇了摇头,“方才掌门也听他讲了,此人年轻时在槐阴河有块地盘,可惜老早被人抢夺,晚年靠着灵植种养谋生计,实打实的孤家寡人,散修一个。”
钟紫言沉吟之际,陶方隐突然开口,“根脚还需详查。”
“是,我打算过几日和简师兄去趟槐阴坊,届时仔细查查。”陶寒亭立刻回应。
钟紫言沉吟片刻,又开口:“方才姜师兄如此推崇他,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受其出手援助?”
“受其帮助是真,不过不是在路上,是在上和城,一应用度都是他带着我们去最实惠的店铺采买,一来二去与姜师兄义气相投,别看他方才殿前话不多,私下里算是个话唠~”
说到最后,陶寒亭轻笑出声。
“好,便先观察一段时间。”
这也不怪钟紫言小心谨慎,昨夜董武丁意外死亡,今日午间得知后,心神紧绷,此刻还未完全放松,对外人充满警惕。
陶方隐自能体谅钟紫言,小小年纪做这个掌门,多方操劳,还不能落了修行,说到底门内人手不够,没办法。
陶寒亭接着将一路见闻讲出,主要是上和城发生的事和各种时事传言。
早在前几日,猎妖盟那边已经发觉槐山深处隐有多股妖兽成势汇流,兽潮的爆发确是突然而至,始料未及,但他们在第一时间广告四方,聚集队伍。
不出三日必有大量修士入山猎妖,财帛动人心,乘着这次大波妖兽尚未散尽,能捕多少是多少。
除了这件事,这两月间,槐山各处惨事连连,和陶方隐所料不差,皆是吞并案例,重阳狩宴遗留的血腥震荡。
奇怪的是,原本死了一位金丹的槐阴河王家,除了加派人手去往拱月泉,其余时候基本无有作为,平静异常,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而且貌似他家暗地里约束了槐阴河其他势力,不准争斗。
众人听罢,短暂无声,刘三抖率先开口,“王家怎会忍气吞声呢,怕是在暗中筹备大事吧?陶师叔,你怎么看?”
“暗流涌动,山雨欲来~”陶方隐这两月只出去过一次,正是查探槐阴河众多势力的动静。
钟紫言之前知道,重阳狩宴过后王甲被伏杀,此刻再细思,即便加上那股暗杀势力,长苏门若要打这一丈能胜否?
不得而知,毕竟能不能胜,只有打过才知道。
据说那几十个人属于‘幽影山’丁等杀手,别说钟紫言,就连陶方隐都没听过这股势力。
“老祖,既然马上就有修士队伍入山猎妖,这次规模怕比重阳狩宴还大,毕竟没有修为限制,那我们该得重建西陵道驿站。”
简雍提出意见,虽是冒险之举,但收获自不会小。
陶方隐自然懂这个道理,这次重建西陵道,时间特殊,怕得他亲自镇守,才不会有什么闪失。
钟紫言也知道是赚灵石的好时机,毕竟机会难得,只是心里担忧槐阴河王家谋划大事,到时老祖必得去长苏门帮衬,那西陵道又没有高手坐镇,危险不低。
这种大事,一切还得看陶方隐的决断。
“那便重开驿馆!简雍、长虹和寒亭随我去那边暂时经营一段时间,观察局势再定长远~”
剩下的人守山门,钟紫言赞同陶老祖的决定,通往槐山深处的道路大至就四条,每一条道路的人流哪里会少,来往产生的都是交易,再把上和城猎妖盟的一些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