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芷虞让掌柜给付了银两后,拾酒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麻袋,大概提了一下。
这什么玩意,还挺重的啊。
“郡主,这麻袋里的是什么啊?”
“进来再说,你把这麻袋放进里屋,可别给我乱放。”
拾酒压下心底的好奇,提着麻袋跟着薛芷虞进了里屋。
季大夫在一旁眯了眯眼没说话,反而是掌柜把银两付清后,走过去八卦道:“你说郡主这回又弄到什么宝贝了?”
“不过是药材而已,哪能是什么宝贝。”
季大夫见有人来看诊了,顾不得多聊,起身走了过去。
掌柜见状便也没再多说,继续去整理单子。
拾酒按照薛芷虞的要求,把一麻袋的犀牛角放进了一个小柜子里,随后迫不及待的转身,脸上恨不得写上快告诉我这几个大字。
薛芷虞也不打算瞒着他,开口解释道:“这是犀牛角。”
拾酒一听,不由得瞪大了眼,“难怪还挺重的,这犀牛角最近可难弄到手,难怪郡主进来再跟我说。”
“对啊,毕竟外头人多眼杂,有句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过几天会有人拿着珍珠母丸的方子过来抓药,你到时再去拿犀牛角也不迟。”
拾酒一一记下后,掌柜走进来把人叫走了,独留下薛芷虞还在里屋。
自从蔡文韬父子被关押后,薛玉露隔着条街看着对面的衙门,眼里闪过一抹恨意,随后把头上的斗笠往下拉了拉,转身走进了人群里。
薛夫人除了不能出府,经常去的地方便是雅楠苑。
看着大女儿日渐消瘦的容颜,仿佛苍老了好几岁,虽然情况稍微好点,但眼里似乎没了生气。
她的大女儿算是彻底毁了,但至少得保下玉露,但这段时间根本找不到老爷的身影,莫说是求情了。
“呦,这不是八姨娘吗,怎么来找上我了?”
梓姨娘看着眼前穿着朴素,戴着斗笠的女子讥讽道。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从街上再次回来的薛玉露,她把头上的斗笠摘下,一头青丝垂于脑后。
她无视梓姨娘话语里的不善,扫了眼她的肚子,原本微微隆起的肚子,此时很是平坦。
“梓姨娘,我来这也不是想跟你吵,我们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更应该共患难才是。”
“哈哈哈哈哈,你这话真是好笑,谁与你是一条绳上的,我也不怕告诉你,出路我是找到了,至于你们生还是死与我无关。”
薛玉露抿了抿唇,强压下心底的怒火,像是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唇角冷笑道:“恐怕还不行吧,一路上的花销总少不了,不然万一这路上有个三长两短......”
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了梓姨娘的顾虑,她皱了下眉头,示意薛玉露接着说下去。
“只要你能帮我一个忙,我可以从壹号钱庄给你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梓姨娘可不相信薛玉露会一下子给自己这么多,谨慎道:“呵,这违反律法的事我可不做。”
薛玉露明显看到梓姨娘眼底的贪婪,心里不禁冷笑几声,表面上仍旧不急不缓道:“不过是小事而已,只要梓姨娘帮我除掉一个人,事成之后,我定把这银两给你。”
“谁?”
“薛芷虞。”
“什么?!你莫不是疯了,康乐郡主现如今可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人,她可不仅仅是薛家三小姐,这事我可不干!”
梓姨娘说完后,连忙让侍女把薛玉露赶了出去。
薛玉露就这么被赶了出来,心里的怒火更甚了,她终于忍不住了,插着腰像个泼妇般,在门前足足大骂了很久,最后不得不离开了蔡府。
现在她回薛府是不可能的了,要是被那贱丫头瞧见了,指不定会怎么笑话她。
薛玉露把手里的斗笠重新戴回头上,走进附近的钱庄里拿了几张银票,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袖子里,心里已经有了目标。
她往下压了压斗笠,快步走出了钱庄。
不料,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君弦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的跟在了身后。
幸好郡主也猜到薛玉露不会就此安生,让他好好的盯着,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君弦在看到她走进一座阁楼里,忽的顿住了脚步,他抬头看了眼牌匾。
牌匾上明晃晃写着夜影阁三个大字,在江湖上也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存在。
他的身份不适合大摇大摆的进去,哪怕那些人没见过自己,但以防万一,还是得乔装打扮一下。
想到这,君弦转身拐进了巷子里,约摸一盏茶的时间,一位留着山羊须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他目光沉沉的看了眼门口,缓慢往里走去。
夜影阁的大门里站着两个短打服的壮汉,只见他们均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就算远远被他们瞧上一眼,犹如被恶鬼顶上般可怖。
他们很是放松的靠在一边,眼里时不时打量着进来的人,反正也没人胆敢来这里闹事。
忽然,他们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只觉得有一股内力不凡的人逐渐靠近,甚至.....来者的内力远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