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不就是比妖言惑众,颠倒黑白吗?
这个,她熟。
小郎君: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身为侠客,怎能不饮明月酒肆的江湖血,侠客行?”
“不饮就是你不行。”
看来,下次决战金陵秦淮河,她得带着李白观战,若心有所感,也许能够提前创作出那首白虹贯日气势磅礴的侠客行。
届时,她的明月酒肆在江湖上的地位便是真正的不可动摇。
“五日。”
荪歌彪悍匪气的规定了最后期限。
话说完,荪歌便握着长剑,挥挥衣袖,扬长而去。
非她胆怯,着实是被她划破衣衫的小郎君,总是欲言又止欲拒还迎的目光,似是在无声控诉她。
仔细一想,那小郎君的确是过于白净了,嫩豆腐似的。
与其说是侠客,倒不如说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矜贵公子。
大唐民风开放,她只是看了小郎君的胸膛,总不至于让她负责吧?
三十六计,走为上。
待荪歌离开后,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是三招之内落败,甚至绝大部分连出第二招的资格都没有。
剑招没有煊赫的气势,没有花里胡哨,但出剑角度和时机极其刁钻,速度极快。
还真是应了那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有人润了润嗓子,平复下紧绷的心情,下意识放轻声音“口口声声侠客,这哪里是侠客,分明是土匪行径。”
在坐之人心中默默赞同,但都没有出言附和。
实力为尊,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此惊才绝艳的后起之秀,江湖上不该籍籍无名。”
“明月公子?”
“你们可知这明月公子为何人?”
“我隐隐约约知晓,这个明月公子与如今金陵城炙手可热的文坛新秀李白乃同胞兄弟,其他就不知了。”
就在大家满头雾水,一筹莫展时,有人弱弱的开口了“若我所猜不错,明月公子应来自蜀地。”
“据说,十多年前尚为孩童,便在戴天山大明寺无一敌手,天生的剑客。”
众人闻言,一片愕然,落针可闻。
那位被荪歌划破衣衫的小郎君施施然起身,告别众人,紧随荪歌其后。
正走马观花哼着小曲儿悠然自得的荪歌:
这是小郎君后知后觉想起来让她负责了吗?
“小郎君?”
荪歌勒马,微微挑眉,嘴角一弯,弯腰俯身轻佻风流的用折扇轻轻挑起了小郎君的下巴。
“我姓裴。”
“裴渊。”
小郎君温文有礼,声音柔和儒雅。
姓裴?
河东裴氏?
这个姓,很难让人不重视,这是个拥有无上荣耀的姓氏。
天下无二裴,裴氏一家亲。
自秦汉以来,历六朝而盛,至隋唐而盛极,五代以后,余芳犹存。
上下两千年,豪杰俊迈,名卿贤相,茂郁如林,彪炳史册。
当然,这些都不是荪歌最在意的。
荪歌将折扇别在腰间,伸手一拉,将裴渊揽于马背,面对而坐“裴旻是你什么人?”
剑圣裴旻,以后会指点她家小崽子的剑术。
“叔父。”裴渊颇有些不适。
霸道,风流,放浪,却偏偏美如画。
这就是裴渊对面前这位明月公子的评价。
“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
“不过,裴小郎君,那你为何诓骗本公子,你不是侠客呢?”
荪歌先是轻笑一声,然后开始了恶人先告状。
裴渊摊摊手“我的确志不在侠客。”
“那你追来?”荪歌不解的问道。
“明月公子方才言那是我的福分,我三思之后,很是赞同明月公子的话。”
“既是福气,自然要日日受着,若是浪费,岂不是暴殄天物?”裴渊稳住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的身体,淡定坦然。
荪歌脸黑“蹭酒的?”
荪歌表示,蹭酒的,她不欢迎。
“河东裴氏将是明月酒肆踏足世家大族的第一步。”裴渊抢在荪歌逐客令下达前开口。
“成交!”荪歌爽快道。
送上门的大肥羊,不宰白不宰。
荪歌将裴渊放下,策马扬鞭飞驰而去,鲜衣怒马,恣意张扬,似是为金陵这座靡靡温柔的古城都带来了妖冶的鲜活。
裴渊:
这就把他扔下了?
裴渊双手交叉合于胸前,试图挡住衣衫漏风的地方,望着荪歌远去的背影,目露思索。
天生的剑客?
不,这天下从没有这般随心所欲乖戾张狂的剑客。
总觉得,剑客二字并不是形容对方最合适的词。
明月公子!
甚好!
几番打听之下,裴渊找到了明月酒肆。
“裴渊见过李兄。”
此刻的明月酒肆并不见荪歌身影,唯见斜靠在凉亭石栏上风中独酌的李白。
李白放下酒杯,心中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