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他该不喜赵高的。
父皇最信任的宦官,往日谄媚奉上左右逢源,无半分骨气。
但父皇对赵高却是宠信有加,允许其时时随侍左右。
刚才在大殿中的提议更是过分至极,与他以往所学大相径庭。
他有心反驳,但赵高和父皇那种敢为天下先,虽死不惧的气势,让他心中隐隐有些动摇。
他也不知,他心中动摇的是什么。
他竟在赵高和父皇身上看到了无数圣贤典籍中描述对为臣者的风骨,为君者的担当。
这是他的那些儒学老师都不曾有的。
可父皇行郡县背逆周礼分明是错的啊,如今更要错上加错,圈禁六国旧勋贵,土地收归国有。
为什么……
扶苏只觉得脑袋中似是有一团浆糊,让他辨别不清任何东西。
“赵府令请讲。”扶苏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温声道。
荪歌心中暗叹,儒雅贵公子,不外如是。
“大公子,你固执己见,认为天下初定,当效仿前朝行分封,如此才能实现长久安定,但事实呢?”
“大公子学富五车博学多识,定知晓诸侯割据的数百年,天下的战火何曾停止过,百姓又何曾真正安定过。”
“你天潢贵胄,长于锦绣堆中,也许对您来说并没有太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