耘葶俯身指着一片狼藉的下界,声调悲怆:“若茶长老,可这次……和过往不一样啊,风雷雨电诸般天象,老朽见多了,可从未见过这般惨烈的景象,若茶长老,帝尊感应万象,他应该知晓,为何……为何?”
恨天洞群蛇乱舞,一旦黑蛇流窜下界,势必给下界生灵带来长久的隐匿性威胁,秭归山脉断裂,蹦出史前巨兽,破坏力极强,危及到地宫,帝尊当然要亲自出手,可这次天象异常,下界生灵同样饱受颠沛流离至之苦,帝尊为何不出手?
不合情,不合理。
若茶长老仰头看着清朗的天色,此刻的天幕,蓝幽幽,像一块纯净无垢的琉璃,谁会相信,数日前这天遍布黑云,朵朵压向大地?
他眨了眨老眼,低声道:“过往?耘葶你经历过的过往,是多久以前的过往?顶多百年时光罢了,地宫开宫几十万年了,经历过的暴戾天气恐怕比你岁数还要多上百倍千倍,耘葶,经一事长一智,趁如今云淡风轻,好好想想怎么应付下一场吧!”
耘葶额头冷汗狂暴,连忙揉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强行压制着激荡的心情。
“若茶长老,你老人家的意思是还会下雨?哎呦,你看,下界刚遭受了一场大劫难,居住在上面的生灵能跑的都跑光了,跑不了的都化为烟尘,现今千仓百孔,尚待修复呢,若再经历一片风雨和酷热,岂不…..岂不成为一片鬼蜮?”
他指了指那群累瘫在云上的武士:“他们浴血奋战了几天,已耗尽精力,需要时间来休整,若等会再来一场风雨,恐怕…..支撑不住了。”
若茶长老叹了口气,这次奉命出宫安抚正和异常天象苦苦作战的同僚,心中同样隐藏着无数疑惑。
两积山前那个突兀出现的男子,身手魔幻,在帝尊面前口出狂言,那时他清清楚楚看到了帝尊骤变的脸色,帝尊随后遣走了他,独自一人处置此事。
那事如何善后,若茶长老不知道,也不敢去探究,不过自那一刻起,他就生出隐隐的恐惧----不久定会有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不过数月光景,一向平稳的天象生变,旱涝交替,力度还是从未见过的大。
异象袭来时,帝尊并无发话,若茶长老和优思长老立马按照祖制,启动防御机制,分派人手,全方位对抗和消融异象,初始尚能见招拆招,将绝大部分异象消融在空中,保住了下界的安宁,可这次异象来的太猛烈,地宫诸人几乎倾巢出动,依旧挽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暴雨肆虐,酷热发散。
若茶长老心里急,拄着拐杖跌跌撞撞跑去神庙找优思长老商议,刚踏上神庙前面的宽阔广场,就看到优思失魂落魄地坐在神庙的门槛上,嘴里不停呢喃着,状若疯癫。
“优思老头,你发生什么疯,抬头看看天,快想想法子吧!”
优思长老一脸迷茫,抬头看着满头白发的若茶长老,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若茶老头儿,帝尊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