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和帧胥各自抱起自己的娘子奋力向黑森林外跑去,看到光的那一刻,气喘如牛的两人差点就瘫倒在地,来不及歇口气儿,绿萝忽然骇叫一声:“树倒了。”
三人闻声回头张望,不禁齐声惊叫起来。
密密匝匝的黑森林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伏下去,就像被一把钢刀拦腰一砍,断成两段,碎叶和木渣子四散横飞,有几片击打在风起等人身上,顿时砸出一道道伤口。
来不及商量,四人继续后撤,刚从刀子雨的屠刀下逃出生,谁都不想再被这些腐叶朽木搜刮一遍,这次他们连头也不回,撒开沉甸甸的双腿,一步步逃离这片正发生巨变的黑森林。
直到再也无法走动了,帧胥才将绿萝放下来,接着庞大的身躯晃了几下,砰地一声趴倒在地上,惊魂未定的绿萝刚俯下身去扒他的肩膀,耳边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侧眸一看,风起已四脚爬爬地趴在霖上,而燕嬅则被摔倒在一旁。
绿萝先是探了探帧胥的鼻息,再摸摸他满是汗滴的额头,知道帧胥这回是真的累惨了,唯有轻轻按摩着他僵硬的脚肚子,低声道:“现在安全了,你累了就好好躺一会。”
那边燕嬅爬到风起身边疾声呼唤着,风起微微抬了抬头,低声道:“我没事,只是脱力了,歇会就好,方才可有摔着你了?”
燕嬅忍住腿脚上的疼痛,摇摇头:“没事。”
风起放心地叹了口气,脑袋无力耷拉了下去,燕嬅愣愣看着满身伤痕的风起,忽觉心痛万分,这些年她习惯了被风起照顾,在心理上已形成了极端依赖风起的习惯,在宫过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日子,忽然落入古月山脉,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平凡域女子,熬起食不果腹,风吹雨打的苦日子,这份落差,简直就是从堂到地域间的距离。
幸好有一个憨直的风起一直守候在自己身边,毫无怨言地任凭自己驱使,自己才没有被现实击垮,好端敦过了这几年。
这一刻看到风起为了自己累瘫在地,燕嬅才醒起原来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没真正好好相待过这条赤诚的汉子,虽两人做了夫妻多时,可,在自己心里,将风起看成一个仆役的时候多些吧!
风起是我的夫君,是与我生死与共的良人,燕嬅不觉呜咽出声,俯在风起后背上放声大哭起来。
绿萝见状忙走过来,她用手指用力戳了戳风起脚底,风起两腿立马往外踢了一下,嘟囔一句:“别闹。”
绿萝松了口气,拍了怕燕嬅的肩膀:“燕嬅,风起还活着,你哭什么呢?他们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憩,你呜呜呀呀的,只会惊扰他们,快抹干眼泪吧。”
燕嬅虽然情绪崩溃,可并不糊涂,马上收住哭声,向绿萝打个手势,两人一起走到一处僻静的土丘上。
“绿萝,这古月山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先是下了一场杀饶刀子雨,把我们这些年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家毁了,现在这片黑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