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黛的话还没完,恬耀已隐身不见,站在安黛周围的武士合拢过来,领头的沉颇压低声音道:“狂妄的丫头有什么后话要交代的快快,进了恨洞就没机会了。”
安黛豪气千丈地道:“有什么话等我杀完蛇再不晚,沉颇大哥,方才得罪了。”
沉颇一脸可惜地摇摇头,“你这是在自寻死路,算了,去吧!”
安黛不再迟疑,举着青果枝桠大踏步往恨洞走去,迎面碰见急冲冲刚过来的云哲,她甜甜一笑,道:“云哲长老,我托你的事儿自个办好了,帝尊吩咐安黛去恨洞杀蛇,安黛这便去恨洞杀蛇去。”
云哲惊诧莫名,道:“帝尊许了?”
安黛骄傲地点点头,轻轻抖了抖手上的枝桠:“是,帝尊还赐我青果枝条,让我功成后将它栽在恨洞内。”
云哲呵呵干笑两声,帝尊安排什么便是什么,他指了指恨洞的方向,神情和蔼道:“既然如此,你快去吧,洞外有武士接应,你需用哪些兵刃器械,尽可让他们准备。”
云哲垂手在圜环阁门外站了三个时,才听到帝尊慵懒的声音道:“进来吧。”
恬耀正在埋首作画,这些日子一有闲暇他就会描摹阿衍清雅柔美的容颜,思念真是一种奇妙的情愫,尽管他用地第一饶理智不断告诫着自己,那是一个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属于他的女子,可偏偏抹不去阿衍烙印在心底的忆记,试过在漫漫长夜里,低酌一杯烈酒,希冀着借助烈酒强劲的后劲沉沉睡去,好将那个整晚徘徊在梦中的精灵赶跑,可事与愿违,酒醉后的梦中,仍旧有她。
酒后的梦旖旎缠绵,令他沉沦其中不可自拔,恬耀开始生出惘然,难道这一生,都要带着这份虚幻的念想度过吗?
画中的阿衍回眸含笑,晶莹剔透的脸庞上,有一抹淡淡的晕红,略略含羞,却又带着一丝倔强,这正是恬耀心中想要的阿衍,他甚至生出冲动想要将这个画中人揽入怀中好好怜爱一番。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绢画心折好放入袖内,恬耀方抬眸对站在阶下的云哲道:“何事?”
云哲趋前一步,屈膝道:“老奴来向帝尊请罪,是老奴一时僭越,带安黛这丫头去了恨洞外,恰好有三条黑蛇跑了出来,这丫头手快,捏死了它们,想不到她便动了好胜之心,要进恨洞杀蛇,老奴呵斥了她,万万没想到她竟敢跑到圜环阁外喧哗,惊扰鳞尊。”
恬耀淡淡一笑,道:“就算你不带她去恨洞外生出这番事,按此女的性格,也会想出其他的法子去出风头,她一身能耐一半源自生禀赋,一半源自吞服了我当年留在西南地块的血珠,牵强地生出一层不纯正的血统来只要她潜心向善,历练百年,倒也可以成为地域内首位女长老,这是她此生能到达的最大荣耀,倘若心比高,生出一些狂妄的念头,那便是自寻死路,得失之间,得看她的慧根长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