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缭绕,树影婆娑,古晋悄然无声落在媱婳宫外,八个宫女一字跪在台阶下,大气不透。
“主母呢?”
“帝君,我等不知,月前珉甜公主硬闯进来,惊动雷,主母便出宫和她一道去了半月坡,尔后一直没有回瑶婳宫。”
“珉甜硬闯瑶婳宫?”
“是,珉甜为求主母释放囚在半月坡上的两个女子,一定要觐见主母,当时主母抱有恙,不见外客奴婢告诫过公主不可惊扰主母休憩,可她不听,奴婢拦不住珉甜公主不管不顾闯进去了,差点给雷轰死幸好主母及时止住了雷,才没酿成大祸。”
古晋神情阴霾,绕过八个宫女推开宫门,清冷的大殿透漏着淡淡幽香,帷幔低垂环拢着寂寥空气,他脚步缓慢地绕着宫阙走了一圈。
人不在。
大婚当晚匆匆一唔,还来不及细细品味他的新娘便遁去,缔结这段姻缘本就勉强,神庙交拜时察觉到那纤弱女子无声的抗拒,心中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当晚两人唇枪舌剑一番,定下和离的条件,他放心做了回潇洒纸茑。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摧毁那把魔剑已是指日可待的事,也该回来给她一个准信,究竟撇下一段时日,让她空当虚名,细细思之,委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古晋眉心有些拧,虽宫浩瀚无边,可总不能一个多月不回寝宫,绿萝和蓝依放了就放了,这俩人能耐有限,折腾不出什么风浪,妻子也无需为此避开宫人。
况且一出瑶婳宫,她头上的凤冠便如一盏灼灼明灯,如此显眼的标志,没理由宫里人找不到主母的踪迹。
古晋不自觉生出轻微的烦躁,清澈的眸光亦起了波动,忽而眼角余光搜刮到一物,心头不由大大的震动了一下。
两块笼罩着淡淡紫光的玉佩安安静静搁置在玉桌上,其中一块是自己在新婚之夜送给妻子的,当日送出这块上古玉佩,所为不过是为了减轻自己心中的内疚感,至于妻子能否借助玉佩的灵力摆脱凤冠的束缚,那可得看她的运气了。
令古晋心弦震动的是另外的一块玉佩,这是他自随身的护身玉佩,当年在古月山脉赠与阿衍,阿衍被魔魅的土地吞噬后,他一度以为,这块玉佩已不复存在了。
故物重现在瑶婳宫!古晋石头一般站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两快重叠在一起的玉佩。
不知是大惊喜,还是大恐惧,他全身微微颤抖着,抬起沉重的脚步走近玉桌旁,将两块玉佩攥在手里。
一道耀眼的紫光随着两块玉佩的撞击喷射而出,犹如一道闪电,晃动在幽深的瑶婳宫内。
古晋脸色苍白。
“最后见到主母的人是谁?”
筠琰战战兢兢上前,跪下低声回话:“回帝君,奴婢问过,是擢武士,他曾在孤韧山下见到主母,主母言道想上山一游,不待擢伐树开路便上了山,至今不见下来。奴婢等人修为不够,上不了山寻找主母,只能干着急,实在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