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凯旋之日,正是母后的祭日
往事不堪回首,他的心隐隐抽疼着,那年自己才七岁,正是一个孩子最最眷恋母亲的时候,母亲羽化前那一眼,正是依依不舍地看向自己,日复一日的忧虑辗碎了她原本就脆弱的心脉,在看到夫君满身浴血的身影后,强撑着的一口真气马上就涣散了。
母后逝去后,悲痛欲绝的父皇按照古规固封了媱婳宫,直至八前,神庙金匮开启,飞出远古神鸟,媱婳宫的大门才重新开启,装扮一番后领来了新的女主。
媱婳宫依旧是媱婳宫,深邃神秘,只是女主更迭了,内里的帷幔被褥,统统更换了新的,母后遗留下来的气息已荡然无存,只不过他孤寂高傲的心却感受不到现任帝后的丝毫冲击。
今晚他做了一个惊骇后世的决定和那个由金匮约定和自己共度一生的女子,订立了一个无情的盟约。
那个由神鸟叼回来的女子傻傻地站在空旷的大殿内,她的容颜隐匿在光华四射的凤冠下,看不清表情,可单薄纤细的身影却在明明白白地诉着无奈和不甘,帝君的心无端掠过一丝异样,回过身来仔仔细细端详了阿衍一遍。
自己抬脚潇洒一走,宫中自然没有人敢有异议,可对她呢?
是否公平,是否苛刻零?
“我很抱歉,今日这个局面不是你我所愿,可由不得你我去拒绝,这其中牵扯到很多无奈的故事,我走后,你如觉长日无聊,可以上神庙的藏书阁去,翻阅历代的史册解闷,我走了。”
阿衍霍地转过身,冷冷道:“不必多了,帝君快快办要事去吧,早日破解了那个鬼诅咒,我好走路。”
这女子看来不是那些唯唯诺诺的一般女子,故老相传,金匮所赐必是良缘,历经百代君皇的亲身验证,从未出过一对怨偶,帝君不觉生出踌躇,今晚所为,是对还是错?
光芒笼罩下的背影线条柔美异常,方才拥入怀中的感觉颇为美好,帝君轻轻叹了口气,那不过是在合欢酒的刺激下产生的幻觉罢了。
既然决定了这般走,就无需再纠结。
“要用多长时间我不确定,我只能保证尽快。”
不见阿衍回应,帝君忍不住又道:“我走后,宫内以你为尊,你大可随心随性,宫中除了浑洞外,你处处可去”
话音一顿,他似乎记起什么,道:“只不过烯鞘山脉一带地势凶险,千万不要走进去,还有,我有一个义妹,她的身世比较复杂,牵连极大,平日如有交集不必深谈太多,智者他们会看着她,不会允许她来滋扰你的安宁。”
阿衍捂住耳朵,闷声道:“走就走,不必啰里啰嗦,要不就带我一起出去,放我自由,不然,无需费心来安排我的日常。”
帝君淡淡莞尔:“我去的地方凶险万分,不适合你。”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你的手很凉,是不是血气不足?”
阿衍搓搓手,很凉么?
“冷暖与你无关,帝君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