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没有蛇,这是你的闺房啊!我是银魅!快醒来!”
阿衍啊了一声,闺房啊,我回来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她只感头痛欲裂,喉咙干涸的几乎要冒烟,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哑声道:“水,给我水。”
银魅往她背后塞了两个软枕,送上一杯暖水,阿衍咕噜一口喝下,示意又要了一杯,喝完后马上躺下闭上眼睛,她要继续去寻找那个诡异的梦境。
这是一个全新的梦,和过往那个苍凉的梦不同,这次多了两个活灵活现的俊俏孩子和一堆恶心的黑蛇。
“我很累,要再睡一会儿。”
“表姐,你还要睡啊?”
银魅很是欢喜,昏睡大半年的主子终于醒过来了,她细心地帮阿衍掖好被子,道:“表姐睡了九个多月还嫌不够啊,王爷这些日子急的头发都白了,谢谢地,你终于醒来了,奴婢这就去禀告王爷。”
阿衍听的有些发傻,眸光迷离望着银魅:“九个多月?你我睡了九个多月?”
银魅红着眼点头,点着指头算了算:“九个月二十三,奴婢还以为表姐醒不过来了呢。”
阿衍很困惑,那个梦明明很短暂,不过盏茶左右,怎么会做了九个月那么长?
她很努力地去回想出游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浮动在脑海中的记忆东一坨西一坨,乱糟糟的拼凑不起来,不知从何想起,徒劳了一阵子,只觉疲惫无比,闭眼呼呼睡去。
见主子真的又睡过去了,银魅不觉担忧起来,放好帐子,推开房门往外走去,刚走到月牙门边,便遇上山庄的管事嫲嫲简婆婆匆匆走来,银魅喜滋滋地上前问安:“银魅见过简婆婆,表姐方才醒来,喝过水后又睡过去了,奴婢正要去禀告王爷。”
简婆婆一手扯住银魅,轻手轻脚走到阿衍的房间门口,推开一条细缝往内张望了一下,然后回过头向银魅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两人走出园子,简婆婆低声道:“表姐真的醒过来了?可她现在又睡过去了,什么时候再重新醒过来,这可难,等会让医官来把把脉,没大碍就先搁着。”
银魅摇头道:“这可不行,王爷前来看过表姐,叮嘱过奴婢表姐如果醒了,第一时间要去禀告他。”
简婆婆脸色一沉,喝道:“丫头晓得什么叫轻重!过几有贵客上门,王爷正忙着准备接待事宜,夫人吩咐了,表姐这边,只要不涉及性命危险,暂时别惊扰王爷。”
银魅张了张嘴,还待再,简婆婆用力捏了她的肩膀一下,厉声道:“听着!这是夫人郑重吩咐下来的,你若敢乱来,当心被关进雪屋子里。”
被关进黑暗冰冷的雪屋子是对山庄下人最严厉的惩罚,银魅不敢多,垂首应了转到医馆去叫医官。
这一觉又睡了七,待阿衍重新醒来,正是雪落后的清晨,窗外清幽的梅花香气浮动在庭院内,有几缕透过窗棂的缝隙飘了进来。
这一次醒来,阿衍的精神好了很多,银魅服侍她盥洗后,捧来熬好的白粥,一口口喂她服下。
“医官为表姐把过脉,言道已无大碍,休息几便可复原,果不其然,表姐今看起来神清气爽,可以起来了。”
阿衍心里有鬼,压低声音问银魅:“舅舅知道我私自出去的事么?我是怎么回来的?你我睡了九个月,有那么长吗?”
银魅放下粥碗,伸手摸摸阿衍的额头,阿衍皱皱眉,道:“有何不对?快!”
银魅眨了眨眼,递给她一条棉帕擦嘴:“表姐又犯糊涂了,你是王爷带回来的啊,可你一直昏睡不醒,把整个山庄急的团团转。”
阿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银魅,是舅舅带自己回来的?这怎么可能?
银魅服侍阿衍多年,晓得主子此刻脸上表情的涵义,笑道:“表姐,那你随着王爷夫人姐一道回庄,不过她们是坐着车子回来的,你是浑身湿漉漉躺着回来的。”
阿衍有些惘然,湿漉漉躺着回来的?
“然后呢?”
“然后就一直昏睡啊,直到现在才真正醒过来了。”
阿衍越听越糊涂,一手掀开被子下床,疾声道:“银魅,侍候我沐浴更衣,我要去给舅舅请安。”
银魅往池中洒下刚刚摘下的雪梅,不解道:“表姐,你躺了这么久,手脚一定麻木了,理应浸泡暖水,为何要挑露的雪凝池来洗浴?这里水寒风大,很容易着凉。”
赤脚走在池边的阿衍笑了笑:“我喜欢,浴室空间太过拘束,不如这儿开阔。”
许久没有这般舒畅过了,她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动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惬意。
直到筋疲力尽,阿衍才背靠池边大口喘着气,银魅连忙捧来一杯参茶,责怪道:“表姐,你刚醒来,身子虚弱,怎能游这么猛?快上来来吧!不然会窒息。”
阿衍喝过参茶,闭上眼眸低声道:“我不累,银魅,你出去,我一个人静静。”
银魅委屈地咬咬唇,自表姐一年前私自出宫游玩,昏迷回庄后沉睡,已整整一年了,今日她平安醒来,自己心中欢喜,只想着和主子多话,可主子整个人似乎变了。
变高冷了,难道向来亲密的主仆就此生分了?
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