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明亮的眼光在古晋脸上一转,后者神情极为庄重,她不觉心生疑窦,追问一句:“你究竟是何人?与这片土地有何渊源?我感叹她的凋零,你为何也来凑一份热闹?”
古晋阖上眼眸,感受着飘荡在空间的清冷,道:“只要是域的土地,就与我有渊源。”
好大的口气,域无边无垠,散布其中的世家如恒河沙数,难道都与你古晋大爷有关吗?阿衍暗暗腹诽,心想此人莫非患有妄想症,将自己当作皇老子了。
水流声蓦然大了起来,水位眨眼暴涨到桥面上,漫过两人足部,阿衍俯下身子,正想鞠一捧水洗洗脸,古晋双眸一睁,反手捞起阿衍往河对岸抛去,大吼一声:“站好了!”
阿衍毫无防备就被抛在半空,来不及惊叫已重重摔倒在石桥的那一头,这一跤好重,她有片刻的眩晕感觉,等回过神来,感觉额头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伸手一摸,满手的血。
“你这个疯子…”
愤怒的阿衍忽然住了嘴,瞪大眼睛看向河面,河里不知何时钻出无数长长的触角,把站在桥上的古晋缠绕成一个厚厚的茧,茧摇晃的十分厉害,困在里面的古晋似乎正在费力挣扎着。
细长的触角源源不绝从水底伸出来,缠绕在茧上,很快就变成一个丈许见方的圆球,在石桥上滚来滚去。
阿衍用衣袖捂住额上伤口,挣扎着爬起走到一旁的石壁上,冷冷瞅着正在来回滚动的硕大茧球。
这家伙一刻钟前还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有这份能耐的,放眼整个域,除了我,找不到第二人,言犹在耳,此刻已成粽子一只。
“喂,古晋大英雄,你怎么钻进茧里去啦?想化蝶吗?”
“阿衍,我没事你找个安全的地方站远点。”
阿衍反而走前两步,古晋这突而其来的一扔,把她撞的头破血流,此时感觉整个人昏昏然,犹如行走在云端上,她咬着唇,捏紧拳头,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
操起雪剑,将那个该死的古晋剁成两段。
“阿衍,别过来,危险,站的越远越好”
“吓唬谁呢?把我往石头上掼的人是你啊,幸好阿衍命大,没有死在当场,你出来,让我踢上十脚补数,哼,躲在那堆水里算什么?”
古晋沉闷的声音从茧内传出来:“事态紧急,只能用非常手段,待会我出来了,给你赔罪,现在走远些,快!”
阿衍撇撇嘴,正要反驳,猛地茧内传来一声震动地的长啸,纠结一团的触手砰然破裂,古晋以一飞冲之势脱身而出,手上紫光一闪,斩向石桥。
破裂的触手有几块落在阿衍身旁,阿衍用剑尖挑起一块细看,只见断口处不停流出一滴滴浑圆透明的水珠,水珠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咚吣撞击声,阿衍颇觉好奇,忍不住用指尖轻轻触碰了断口一下,感觉绵软清凉,水珠滚入掌心,发出莹莹亮光,煞是好看。
有轻微的刺痛传来,阿衍雪剑一抖,将断裂的触手丢回水郑
举手一看,食指和中指指腹处,裂开几个细微的伤口,血又涌将出来,阿衍生怕触手有毒,忙用力挤压伤口,将污血挤出。
那边厢古晋匹练般的剑光一落,石桥犹如烂软的豆腐,砰的一声落入河中,瞬间便没了踪影,河水沸腾起来,哗哗的水声震耳欲聋,鬼魅般的触手闪电般从水中喷射而出,缠向半空中的古晋。
古晋神情凝重,长剑舞出一团旋风般的剑花,将袭近身边的触手尽数粉碎,可触手似乎无穷无尽,斩之不绝,不消片刻,碎裂的触手便堆成了一座山。
古晋嘿了一声,覆手剑刃,拉出一溜血光,剑光顿时暴涨,在半空转了两圈,将密密麻麻围绕身旁的触手尽数砍断,尔后呼的一声,插入奔腾的河流郑
一石激起千重浪,水流咆哮着卷向剑光,似乎想将长剑从中折断,古晋一双血淋淋的大手紧紧握住剑柄,任凭鲜血流入水郑
长剑即刻粗大了几十倍,贯穿到河底岩层,水流滋滋作响,灌入长剑洞口的大坑内,不消片刻河流便干涸了,古晋还不罢休,抽剑便往河边堆积成山的碎裂触手砍去,一时水珠四溅,触手化为一汪汪清水渗入大坑内。
阿衍跳跃着躲避飞溅而至的水珠,刚才一时好奇被一截断裂的触手蛰伤了手指,如今可不想重滔覆辙,能避则避。
峡谷深处响起郁闷的轰鸣声,似有千军万马杀将过来,古晋脸色一变,脚步一转,往阿衍扑来。
阿衍背靠着嶙峋石壁,呆呆看着飞奔而来的古晋,方才还是一派静水细流的祥和景象,如今已支离破碎,水枯桥毁,她第一的反应不是惊怕,而是可惜!
回想着这几个时辰的经历,忽而惊出一身冷汗,这古晋主仆二人,并不是来游玩的,他们的目的是毁灭!
毁灭!这片土地穷的只剩下黄沙了,他们还要继续毁灭掉上面仅存的一点点能活动的事物,比如瘦骨嶙峋的青龙,比如方才静静流淌的水流
气息有些不稳的古晋一手覆在阿衍额上为她止血,安慰道:“阿衍别怕,簇险恶,我先将你送出去。”
阿衍甩开古晋的手,一脸严肃道:“古晋,我们为何要进来?里面的遗迹本来保存的好好的,就因为我们进来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