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不愿再和恬耀纠缠下去,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还有这个不着边际的古怪疯癫男子。:
“不要,不要,你的窝留给想要的姑娘罢,我真的要走了,你放不放?”
恬耀沉默起来,眸光幽幽看着阿衍,似乎要看到她心里头去。
阿衍干脆站起,向恬耀深深福了一礼,道:“我的伤好了,谢过恬耀公子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只可惜现时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物事,这个来日再谢好不好?”
恬耀眯了眯眼,声音低沉:“真的想走了?你抱着好奇之念摔到恨洞里,就不想看看这方浩瀚地的奥秘么?”
阿衍生来就是一个喜欢探究的孩子,听恬耀这么一,倒真有几分动心,可委实怕了这人不着边际的行径和言语,心里又挂念着绿萝的安危,便婉转道:“想啊,等我把绿萝找到后,和她一道再来叨唠公子吧!”
恬耀将阿衍强行拉到身旁,苦口婆心劝导着:“恨洞不是掉下来就能掉下来的,数十万年来,你是第二个掉进恨洞的外人,这样旷世难遇的机缘,你不珍惜么?如果你就这么走了,可能这辈子再无机会摔进来啦!”
阿衍把头往后一仰,避开恬耀如影相随的眼光:“这个恨洞里豢养的全是毒蛇,掉进来的都是倒霉鬼,怪不得没有人愿意掉下来,我试过一次都怕啦,绝不想再试一次!”
恬耀深邃无边的眼眸内流过一抹火光,淡淡道:“真的么?阿衍此刻是否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倒霉鬼?”
阿衍微觉害怕,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是有点倒霉。”
恬耀叹了口气,背过身嘀咕一句:“救了你,不知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哎,阿衍,如果强行将你留下来,你这一生会快活不?会不会怨怼我的蛮横?”
阿衍连连摆手,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当然不快活,当然会厌恨!你千万不要去尝试,免得日后你这个宁静幽美的宫阙,变得鸡犬不宁。”
炙热的眸光渐渐平静,恬耀沉默须臾,再度开言时,语气淡淡:“也是,我若违背你的心愿,持强将你留下,你不快活,板着脸对我,我也不快活,可是”
阿衍心内一喜,道:“对啊,你我都不快活,那为何还要勉强呢?”
恬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快活也好不快活也好,留待明日再去思量吧,觉还是要睡的,阿衍,我累了,要好好睡一会,若没亮,你别吵醒我哦。”
阿衍正要再问一句:“那你明让不让我走?”恬耀已是躺倒在自己睡过的床铺上,拉过被褥,对阿衍笑了笑,道:“明的事,明再。你若不想给我守夜,就继续睡觉去吧,不过被子我盖了,你若害羞,不愿和我挤在一起取暖,只能委屈你坐着打个盹了。”
言毕,闭上眼睛呼呼睡去了。
阿衍无奈地朝被子踢了两脚,被窝中的恬耀毫无反应,还响起了轻微呼噜声,阿衍一手掀开被子,咒骂道:“冷死你这头猪。”,恬耀身子微微一转,又将被子卷了过去。
阿衍又去掀被子,恬耀低笑一声,含含糊糊道:“阿衍想钻进来?被窝我暖好了,来吧!
阿衍猛的醒觉过来,顿时大羞,慌忙扔下被角,溜到碧玉下。
碧绿灯花突突跳动几下,熄灭了,阿衍双眸幽幽闪亮,转向不远处那扇泛着冷光的殿门,心念微微一动。
日间游园的情景倏尔涌上心头,那位突兀现身的长公主,为何一再追问自己:“你的父母究竟是何人?”
微软的酸楚很快蔓延到鼻腔,阿衍埋首于膝,任凭眼泪滴滴渗入衣物上,此生如能见到活着的爹娘,就算刀锯在前,也在所不惜,可爹娘身处何方呢?
那个奇怪的长公主,为何屡次三番起自己像某个人呢?那人究竟是谁?
会不会是娘亲?
娘亲阿衍好想念你啊!
上半夜那觉全在梦中兜圈,并无真正熟睡过,阿衍在万寂静中发了一会呆,鼻端馨香的气息渐渐浓厚,眼皮不自觉耷拉下来,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这一觉好长,途中阿衍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混沌中眼前晃过淡淡的青色帷幔,渗漏着清醇的莲花清香气息缠绕在鼻端,还有一阕若有如无的笛声,婉转低沉,呜呜咿咿,在耳边回旋不去。
灵台有过瞬间的清醒,这儿不是那个充满药香味的大殿,可来不及往下想,就被那阕委婉的笛声吸引住了。
飞扬的笛声伴随着阿衍走入那个苍凉的梦境,仅存的丝缕意识提点着她,恬耀又潜入自己梦中,好几次她强迫自己从梦境中醒来,可那阙笛声委实好听,令她不自觉沉溺其郑
荒凉的景象被魔魅的笛声一一抚平,繁花绿草在眼前任意舒展,她心知这不过是幻像,可还是心甘情愿选择停留梦中,欣赏着眼前的五彩缤纷。
宫外繁花随着笛声的高低音律,幻变着不同的旖旎色彩,一身青衣的恬耀神情落索,指尖轻挑唇边一管碧光莹莹的长笛。
风拂过,碎落一地花瓣,芳菲如雾气,弥漫在大气开阖的庭院内,笛声渐变低沉,缓缓沉入流光,恬耀剑眉一掀,眸光望向莲花池对面。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双手低垂站在白玉栏杆旁,似乎正在等待着帝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