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耀回过头,冷冷看了姑姑一眼,淡淡道:“暂时没有,以后不知。”
蓝依止住笑,一本正经道:“若真的没有,就不该救她,任凭恨洞内的黑蛇将她撕裂吃了,就算你一时蒙蔽了心智,起了英雄救美之心,救醒后也该立刻抛入冥海,让冥火将她烧成灰烬,可你没有!强行将人家留了下来,还让她享用你的碧水池,选派宫中最有能耐的两个宫女陪伴,这用心不是明摆着么?”
恬耀神情慵懒,摆摆手示意蓝依离去:“我做的事,无需向你解释,姑姑,回去吧。”
蓝依往身后大树一挨,双手环抱胸前,打个哈欠:“帝尊洒脱,不怕被那帮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老头子非议,不怕在史册上留下这段风流记载,不怕没脸去觐见你那墨守成规的父皇,那为何不敢让这姑娘听听我的故事?你们这些年轻孩子,平日除了游乐嬉戏,也该学习一下什么叫敢爱敢做,什么叫此生无悔!”
恬耀皱眉道:“你的故事有何好听?只有你这样的笨人,才会为了一个谎言蒙蔽一生,至今不悟。”
蓝依标致的五官顿时拧成一团,指着恬耀尖声叫道:“你才是笨蛋,明明动了情,还在自欺欺人,我看你终会为这女子疯狂一生。”
恬耀一笑,轻飘飘道:“疯狂一生?姑姑,你可见过地域有哪位君主,会为情疯狂一生?两情相悦的情爱,怎会令人发狂?”
蓝依嗤笑一声:“那是你年幼无知,未曾尝过个中跌宕起伏的滋味。”
恬耀哦了一声,手腕轻转,湖水蓦然起晾道涟漪,转动着湖中七色睡莲,淡雅的花瓣错落绽开,馥郁的香气飘飘渺渺,他俊朗脸容仿似覆上一层朦胧的轻纱,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当日我救了来自域的桑郎,你父亲就将我赶出地域,如今你也犯了同样的错,该如何自罚?”
蓝依的声音清且冷,一字一顿。
“你是我地域至高无上的皇者,更应遵守圣祖留下的这条铁律,以身作则,恬耀,你这是监守自盗,姑姑看你以后有何面目去神庙觐见圣祖!”
“恬耀,你打算怎样处置这个异类?若要抛入冥海,姑姑可为你代劳。”
恬耀收回远眺的眸光,转过头来,声音请且冷:“姑姑健忘,当日你为了追随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男子,不惜抛却亲情,荣耀和责任,决绝离去,二十余年的手足骨肉情份,在你心中抵不住所谓的敢爱敢做,父皇因你此举白了一半的头发,你回归地域后,可有真正仰头看过一眼你的皇兄?”
蓝依心头一堵,垂下头不敢还嘴。
恬耀走到她身边,手缓缓抬起,虚悬在她后颈上:“回来十多年了,还是未能领悟,看来当年父皇不惜以身犯戒,进入异域将你救回,是大错特错,好,我问你一句,你真的要离开地域,回去那个你心心念念的古月山脉么?”
蓝依惊喜莫名,颤声道:“耀儿,你肯放我离去?”
恬耀冷冷道:“可以,不过你一身能耐取之地域,如你决意离去,我将化去你体内丹元,日后你在域自行修炼,另起门户,和地域再无半分牵连。”
蓝依全身一震,脸色苍白如纸。
“你要将我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庸妇人?如在那边遇上仇家,我不是任人宰割么?恬耀,你这是给我一条生路,还是要借刀杀人?你好恨的心,我方才不过了一句,你就要毁我一身能耐,你”
恬耀不以为动,轻声笑道:“姑姑既厌恶出生之地,口口声声要离去,那何必保留家族赋予的余荫?你终日魂牵梦绕着那片化外之地,就该重新涅盘,这样才能真正融入其中,生生世世和你的桑郎团聚在一起,你只有变成一个平常人,那边的主子才会网开一面让你留在古月山脉苟延残喘,否则,恐怕你刚刚踏入域,便遭横祸。”
他接着提点蓝依一句:“不要忘了,当年若不是父皇及时赶到,你差一点就被域的主子扭断了脖子,你肯定那位主子不会时时惦记着你?不会派人日夜巡防着那片血腥之地?”
蓝依用力一咬下唇,几缕血丝顺着唇瓣流下,她哈哈狂笑起来,反手一掌劈在身旁那棵三人才能合抱的菩提树上,咔嚓一声,大树哄然倒下,碎落的枝叶在半空中四散飞扬:“恬耀,当年你父亲也不过是去我皇族身份,而今你竟要夺我精魄,你这样做,不怕被谴么?”
恬耀袍袖一扬,疾风一起,将漫的枝叶绞成一团,抛入莲花池郑
“姑姑若舍不得身上的元气,大可回归至若洞颐养年,父皇临去前叮嘱过耀儿,只要姑姑余生修心养性,不起波澜,可在地域安享时光,直至羽化那,可姑姑再度执意离去,势必要毁去你全身能耐,免得日后生出不可收拾的祸事,姑姑先仔细思量一番,再做决定。”
蓝依木然看着恬耀,喃喃道:“爱一个人有错么?为何当日大哥不肯接纳桑郎为妹夫?一定要将他赶跑?”
恬耀冷冷一笑:“父皇执掌地域多年,见识岂是你能相比的?姑姑,爱一人没错,可如果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那便是大错特错,数十万年来,从未有外人窥破恨洞的入口,你那桑郎竟能大摇大摆走进来,你以为他仅仅是为了寻幽探秘?古月家族的嫡系传人,生就有驱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