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外有哗啦啦的淋浴声,客厅内,北原贤人心里面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他刚才没看错的话,百合同学锁骨的那根红带子,似乎是昨天他去买的那件贴身衣物。
但百合同学在今天怎么又穿来了北原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搞不懂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总不可能 她还很喜欢穿那样的内衣吧!
他转念又想到,难道她今天穿的是同色不同款?
她喜欢红色?
但从来没见过她穿过红色衣服。
别说衣服了,就连鞋子和头绳,都从没见过她选红色。
难道是只是喜欢红色的内衣?北原贤人胡思乱想,这件事属实太离谱,想装作看不见 想忘掉都难。
至少他确信,反正不可能是穿过来给他看的,要说是穿给高梨看 他倒是还信。不管真相如何,还是装傻无事发生为妙。
淋浴声渐渐停息,不一会儿,门开了。
他扭头回看,柏木茉优换了一身休闲款的天蓝色格子衬衫,黑色阔腿裤,披散湿漉漉的金发,怀里还抱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袋子。她一只脚才迈进气温凉快的客厅,旋即打了个寒颤,这会感觉到冷了。
她抱着黑袋子坐下,告诉北原:“热水不够了,我打开了燃气热水器,你再等一会吧。”
北原贤人微微点头 余光瞥向她怀里抱的黑袋子,又瞥向她这身天蓝色的衬衣 心里不禁更狐疑,她刚才穿的黑衬衣里到底藏了什么,真的是那一件吗?
忧心其它事情的柏木茉优没注意到有目光一直在瞄她 她转望玄廊,问道:“那些湿透了的床单怎么办?”
“不用管。先堆门口吧,明天洗一遍再晾。”
柏木茉优不再说话,感觉有点冷地抱住黑袋子取暖。
北原贤人数着时间,等水热得差不多了,再次戴防水袖袋,起身去浴室。里间还残有没散去的水雾和淡淡的薰衣草芬芳。
简单地把一身不舒服的雨水冲洗去,他便关掉了淋浴花洒,换一身短袖短裤。
再回到客厅时,他恰好听到“阿嚏”一声,柏木茉优坐在沙发,头盘着浴巾,低头在看手机。
过路的北原贤人顺势瞄了一眼,她在看什么东西。
感冒的症状。
柏木茉优放下手机,转头看向他,鼻音有点重地告诉他:“我好像感冒了。”
北原贤人还饶有心情地打趣她,道:“你不是理科医学班的学生吗?”
哑口无言的柏木茉优慢慢埋下头 拇指熄灭手机荧幕。
她又有点不服气地抬头说道:“如果不淋雨,我肯定不会感冒。”
北原贤人没跟她犟 又问道:“你头晕吗?不是感冒那种昏沉乏力 是头晕。”
柏木茉优细细感受了一会,好像是有一点头晕,他不提醒的话,都不易发现。
过了会,她看向北原,很不情愿地点头承认。
“你再量量体温吧,我觉得不只是感冒,是中暑感冒。”北原贤人一边说着,离开客厅,二楼,“我去给你拿体温计,你先多喝点水,总没坏处。”
自知没占理的柏木茉优不吭声了,但楼梯,那家伙的声音还没放弃鞭挞她。
“你来来回回一身汗就往空调屋里跑,还正对空调风口,一冷一热,你不中暑才怪。”
“你是理科医学班的学生,比我懂医科,但我比你懂生活,一些老话说的好,湿着头发跑,保准得”
她实在忍不住大声说道:“你怎么那么喜欢啰嗦别人。我知道了!”
“唉,关心提醒你几句,伱还不领情。”二楼传来叹息声。
柏木茉优气得轻轻锤了下沙发,哪来的这句老话,她就从来没听过“湿着头发跑,保准得什么”这种话,明摆着是在故意编排她!
不过她想着想着,又没来由的,记起了絮风的祖母,那个老奶奶同样偶尔会说一些她和絮风前所未闻的老话,什么“药补不如食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养生在勤,养心在静”。
下楼的脚步声打断她的思绪,她扭头看着北原贤人走过来,递出一支体温计。
“已经用湿巾擦了一遍,你要是嫌脏的话,自己再擦吧。”
柏木茉优盯着温度计看了一会,忽然心事重重。
以往的她,别说使用他用过的体温计,就算不小心碰到他一下,她都觉得非常嫌弃,心里极其不适。就像体育祭前,一起练习双人三足项目,难免经常肌肤相碰,她每次回家,都会认真打肥皂,清洗好几遍胳膊。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内心不再介意他了,要不是北原贤人提醒了一句,她刚才差点就下意识地接过来,自然地夹在腋下了。
柏木茉优保持沉默接过来体温计,抽出一张纸巾,象征性的匆匆擦拭一遍,不是故意做给北原看,而是在提醒她自己。
她有点害怕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了。
夹体温计,柏木茉优闭口不言地静坐五分钟,又赶在北原贤人刚要开口提醒她之前,她迅速拿出体温计察看,先一步堵住他的嘴。
“多少?”
“376。”
“轻微中暑?”
“嗯。”柏木茉优无言以对,居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