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薛凌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拨通了王潇潇的电话。 不料,王潇潇并没有接听。 薛凌想了想,给二儿子也拨了过去。谁料也是没人接听,最终自动断开了。 程天源擦着头发丝走出来,问:“怎么样?联系上了没?” “没。”薛凌暗自觉得奇怪,分析:“这几天我们忙着小涵的事,也没注意到他们两个很不对劲儿。以前再忙,总得争分夺秒跟孩子们视频。一晃几天过去了,两个人谁都没视频,就连电话也没有。” 程天源忍不住问:“会不会——吵架了?还是哪一个病倒了?” 除了这两个原因,程天源想不出其他缘由来。 薛凌无奈瞥他一眼,反问:“难道就没有其他原因?你就不能说一点儿好的?” “……我说了就有用吗?”程天源好笑反问:“那我重新说多几个?” 薛凌被他逗笑了,靠坐在沙发上。 “两口子怎么可能没意见不同的时候,吵架闹别扭也正常。不过,话说回来,小两口确实不好长期分开。当初我们飞过来度假,谁料半途帝都那边发生了疫情,随后各种混乱各种航班熔断。他们两口子被迫半年多没法见面,真的很不好。” “时局所迫,也是无可奈何。”程天源耸耸肩:“如此严重疫情面前,什么事都得往后挪。他们不是小孩子了,该懂得自己调整。以前的人通讯落后,几年十几年不能回故乡,甚至杳无音讯几十年。他们又是怎么熬过来的?还不是心中的那点念想和坚强的信念。他们天天能视频能通话,还想怎么着?真就那么难?” “你不懂!”薛凌摇头:“时代不一样嘛!越是通讯发达,人跟人之间的联系可能更少,情感也可能更陌生。” 程天源听得有些懵,问:“你在胡说什么?” “没胡说。”薛凌解释:“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宁愿对着手机也不愿意跟身边的人沟通聊话。隔着屏幕,一个个能热情洋溢,亲亲热热。一旦见了面,各种尴尬各种窘迫。离开时各种表示舍不得,加好友留邮箱留电话号码,然后转头就忘光,几年甚至都不曾联系一回或两回。时代不一样了,情感也不单纯了。感情的维系也更难了,更需要时间和精力的付出。” 程天源仍有些不理解:“既然如此,那发明手机电话做什么?如果没有各种手机APP,现在的年轻人还活得下去?” “那肯定是不行的。”薛凌轻笑:“别说是他们,可能咱们都适应不了。” 程天源见毛巾丢在一旁,坐了下来。 “要不,还是我们带着几个孩子回去一趟,让他们一家团聚吧?” 薛凌挑了挑眉,安静思索着。 程天源分析道:“如果让他们飞过来接孩子,来去又得隔离半个多月。老二现在的工作那么忙,听说几天都抽不出来,哪能一下子隔离那么多天,工作八成会被耽搁。另外,潇潇已经隔离一回了,不好让她再隔离一回。孩子离不开爹妈,实在不好让他们长期跟扬扬分开。” 薛凌听完,徐徐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他们一家子不好长期分开。之前我听阿桓说,这种病对身体虚弱的老年人最为致命,年轻人或小孩子倒不用怎么担心。目前国内的疫情控制得非常好,死亡率也极低。” “其他家庭也有孩子,也有老人。”程天源道:“不也得小心翼翼熬过来吗?咱们在这里守着老人家,四个孩子送回去吧。” 薛凌却有些担心:“我们都上了年纪了,关起来半个多月应该没问题。可四个孩子自由惯了,一下子让他们关起来半个月——恐怕会受不了。” 程天源也踌躇起来:“确实挺难的。虽然现在都能自己吃饭穿衣,可毕竟都是小孩子,没法理解为什么把他们关起来。扬扬和潇潇又都不在身边,恐怕他们会哭会闹。” “保姆也得一并隔离。”薛凌道:“但还得我们一个人帮忙,至少得多一个人。另外,隔离酒店的环境也得好一些,能看看电视,地方宽敞一些,能让孩子有玩耍活动的空间。” 程天源一听就觉得更没可能,道:“你想去哪儿隔离就去哪儿隔离?哪能啊!既然回帝都了,就得按帝都那边的规矩办,不能为难防疫工作人员。” 薛凌为难叹气:“这就难办了。” 程天源想了想,提议:“也许得让潇潇过来接他们回去。她是当妈的,有她管着几个孩子,哪怕环境差一些,孩子应该不会太闹腾。” “再商量看看吧。”薛凌道:“或许去郊外自家的别墅隔离,每天让附近社区的工作人员负责检测,或者我们自己检测也行。” 程天源忍不住问:“要不,跟阿清商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