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小虎子已经烦不胜烦。
他打电话跟老父亲诉苦,言里言外尽是抱怨。
阿虎一边听,一听叹气。
“儿子,这都是命啊……摊上这样的亲戚,就逃不了这些。你忍忍,千万别搭理他们。你要是去了南岛,那就跟中了他们的计一样,等着被宰被害。你千万要冷静些啊。”
小虎子没再说什么,让他老人家好好休息,然后就挂断了。
程天源和薛凌都在一旁,虽然没全部听完,但也听了个大概。
薛凌蹙眉问:“怎么?陈姐那边的亲戚还赖在海景房那边不走?”
听虎子说,陈水玉娘家的人很快也得知他们两口子去世的消息,陆陆续续找过去打听房子和首饰的下落。
首饰听说不多,目前最值钱的便是房子。这房子挂在山悠名下,可她已经没了。
山越那边的亲戚强调说得归男方宗亲所有,娘家人急坏了,说他们也有份,赖在海景房里头不肯走。
“对。”阿虎解释:“他们坚持说那套海景房得归他们那边,说山越家的财政大权向来都归陈水玉管,所以这套房得归娘家那边的亲戚。”
程天源想了想,问:“他们是住上了?还
是怎么着?”
“住上了。”阿虎答:“听虎子说,他们撬锁进去,说他们是住户的亲戚,还跟物业吵了一架。物业拿他们没法子,只好任他们去。一共住进去几个人,都自称是山悠的表哥表姐。”
薛凌忍不住问:“另一边呢?怎么说?”
“他们一开始找虎子要,说卖了钱归他们。”阿虎解释:“虎子直接说他不清楚,已经跟中介说了挂出去卖,但看房的人都被陈水玉那边的亲戚赶走,所以肯定没法卖得成。虎子让他们自己去商量好,然后就不肯再接听他们的电话。听说今天山悠的那些堂哥跑过去闹了一场,双方吵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直到物业去赶人,才总算消停。物业给虎子打电话,让他过去处理妥当,不能扰了邻居们的日常作息。虎子直接说他没空,让物业报警处理就好。”
程天源嗤笑:“早就料到会闹起来,只是没想到我们还是低估了他们的贪婪和无赖程度。”
偏偏山越夫妻走得太突然,根本没留下任何遗产安排,不然也不用走到这一步。
“他们夫妻办事的风格,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薛凌淡声:“总是各种漏洞百出,损敌
八百自毁一千。”
阿虎深受其害,故此深有体会。
“可不是嘛!嫂子说得太对了!他们老两口一直都这样子,忒麻烦!每次事情只要到他们那边,百分百得乱。哪怕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他们还能给你整乱套,甚至乱上添乱!”
薛凌分析:“他们之所以没弄遗产安排,多半是觉得近几年身边一点儿钱都没有,犯不着麻烦。另外,他们确实走太突然,所以才会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他们这样子也就罢了。”阿虎苦笑:“偏偏那群所谓的亲戚也都这样!他们倒好,一个个都埋土里去了,剩下虎子应付得焦头烂额,俺都忍不住心疼自个儿子了。”
薛凌低低叹气:“再乱的事情,也会有解决的一天。”
“怕的是他被那群人给缠上。”阿虎愁得不行,扶着额头,“摊上这样的人家,真够倒霉的!”
薛凌白了他一眼,反问:“当初跟他们结亲的时候,你和王青可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们,不是吗?”
当初他们催促一对年轻人奉子成婚那会儿,跟现在的闹剧有得一比。
要不是山悠是在馨园这边怀上孩子,要不是两个年轻人是在她的眼皮底
下稀里糊涂睡在了一块儿,她压根不想搭理这件事!
薛凌觉得他们两人一个玩心那么重,远远不到稳重的时期,一个又单纯又没主意,而且有心理方面的疾病,加上两人没什么感情基础,怎么可能凑成一对即将当父母的夫妻!
所以,薛凌自始至终都没赞同他们结婚,只是他们需要什么就搭把手帮什么。
阿虎一时语塞,支吾:“嫂子,俺……俺是知晓山越两口子难搞,但山悠是个好孩子。当初那会儿是俺虎子不对,人家女孩子都怀上娃了,俺们咋可能不表态。俺们可不能做不负责的男方!”
“负责也不是就结婚一个方法。”薛凌罢罢手:“别说了,都老掉牙的陈年旧事,没必要掏出来说。”
程天源附和:“就是……都多少年了!”
阿虎长长“哎”了一声,懊悔不已。
“俺一开始就单纯觉得虎子得对人家姑娘负责,压根也没往深处想……俺早就后悔了,可俺不好说啥呀。以前总听老一辈的人说娶妻当娶贤,一个好儿媳能旺三代。直到后来俺懂这个道理了,啥都太迟了。瞅瞅虎子现在,被绿了帽子被迫离婚,一个大男人拉扯两个孩子
,当爸又当妈,搞得家不成家……都离婚这么久了,还得被他们那边的垃圾事烦透脑袋!”
有些道理懂得太迟,不仅害了自个,甚至害了下一辈。
程天源深有感触,低声:“双方结亲为什么要先见对方父母,看对方家庭都是些什么品行的人,便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