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回家后,让薛扬牵着小涵和小越回去。 接着,她检查了小儿子和小女儿的作业。 “晚上愈发冷了,听说今天暖气已经开始供了,你们回房间开通一会儿试试。” “哎!这几天冷死了!暖气终于来了!” “暖气暖气,我爱你!暖气暖气,我爱你!” 薛凌看着朝气蓬勃的少年少女,不自觉低低笑了。 “都别熬夜,九点前必须上床,不然明天又喊不醒。一会儿九点我过来检查,知道不?” “遵命!太后娘娘!” 薛凌走去对面,见自家老妈在打毛线,眼圈都是黑的。 她暗自心疼,低声:“爸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你先去睡。昨晚睡不着吧?脸色差得很!” “唉……”薛妈妈疲倦搁下毛衣线,下意识往刘英的房间看去,“都睡不着,能睡得着才怪。” 薛凌叹气,拉拽老人家起身,将她推进房间。 “暖气已经开始供了,今晚有暖气,你好好睡。” 薛妈妈脑袋痛得很,实在撑不住,只好听女儿的,早早便睡下。 薛凌走去刘英的房间,发现老人家坐在床上,正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以前的相册,一边偷偷抹泪。 她低低开口:“妈,晚了,早些睡下吧。暖气我开了,很快就会暖起来。昨晚你没睡好,今晚得早些 睡。” “凌凌……”刘英颤声:“我……唉!” 薛凌点点头:“妈,您不用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你放心吧。” 刘英佝偻着身子起来,低声:“那个……我还想说……我和阿源他爹得劝那个死丫头,让她把阿衡的钱还给他一半。她太对不起阿衡了。我和他爹都不敢去亲家和亲家母面前,以后这事还得你和阿源去办。放心,我们一定让她把钱吐出来。” 薛凌微微皱眉,明白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妈,这次的事情也不知道最终会怎么判,法院也许还得罚款。阿衡他不缺钱,即便是还给他一半,也改变不了什么。您啊,不要想太多了。” 刘英低低抽泣,哽咽:“我怎么可能不想。本来以为时日长了,他们两人指不定看在孩子的份上可能会复婚。现在看来,什么都不可能了。还他一部分钱,至少别让我们太内疚。” “这个以后再说吧。”薛凌安抚道:“您先去睡下,您不能再熬夜了,不然身体会受不住的。” 刘英实在太疲倦,被她拉着上了床,也只能闭上眼睛试图入睡。 薛凌关了灯,关上门。 她看着冷清的大客厅,还有黑兮兮的大厨房,不自觉叹了一声。 任何人考量的时候,都是以自己为出发点。 之 澜叔一家子已经被狠狠伤到了,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痊愈的伤口,更不是一些钱就能治愈得了的。 婆婆想不出招数,内心直觉太亏欠阿衡一家子,所以才会稀里糊涂想要用钱来挽回关系。 可惜,阿衡一家子并不缺钱,即便缺,他们也是不会要的。 有些伤害是一辈子的,是致命的。 警报了,人抓了,小姑子的事已经是定局,现在只希望阿衡能快些走出来。 晚上十点多,外头飘起了细微的雨雪。 雪几乎看不见,落地即刻化成冷冰冰的雨水。 几个老男人和几个中年男人总算回来了。 薛桓和程天源搀扶醉醺醺的薛衡回了他的房间。 睡眼朦胧的陈氏看到大儿子醉得不成样子,伤心得一下子哭了起来。 “阿衡……你怎么样了?天啊!这得喝多少酒啊?你咋能这样糟践自己呀?!” “别嚷嚷。”薛之澜沉着脸低喝,转身将家里的暖气开大一些,道:“别吓着孩子,赶忙安顿他歇下。” 薛桓帮哥哥脱去外套和鞋袜。 程天源则匆匆去洗手间开了一些热水过来,帮薛衡擦拭脸和手脚。 薛之澜倒了一杯茶,快步走了进来。 “清茶温度刚刚好,喂他喝点儿,可以醒酒。” 薛衡被大家一阵捣鼓,已经半睡半醒,不用 大家帮忙喂,爬了起身咕噜喝下一大杯,舒畅低低“啊……”了一声。 程天源搀扶他躺好。 陈氏紧张关切问:“你头晕不?有没有想要吐?” “都吐……光了。”薛衡低低答:“没事了。” 程天源给他掖好被子,起身:“我先回去了。” 薛之澜温声:“辛苦阿源了,早些休息。” “晚安!”程天源快步离开了。 薛桓揉了揉肩膀,皱眉苦笑:“不知道是哥胖了,还是我弱了,背了他一会儿,我现在浑身酸痛。” “嗤!”薛衡半睡半醒扯了一下嘴角,似乎在笑。 薛之澜睨了小儿子一眼,低声:“人家阿源背了那么长一段路,倒没说累,你才背了一小会儿。” “不一样。”薛桓笑道:“姐夫他还有好些肌肉,我现在又瘦又弱,哪里比得上他。” 陈氏拉着大儿子的手,瞬间又是泪眼汪汪。 薛之澜皱眉,低声:“回去睡下。今晚我睡在这边陪着他,你去陪小涵。” “我……”陈氏哪里放心得下儿子,问:“刚才吐过了,可不能这样睡下,万一气管被呕吐物噎到了,那怎么办?” “妈,你放心吧。”薛桓温声:“刚才哥只是吐了一些酒,他中午和傍晚都没吃什么东西,酒喝了下去,就吐出来,没什么大碍 的。” 陈氏一听,更是心疼不已。 “我去给他熬一点儿粥。” “去吧去吧。”薛之澜挥手赶她,“熬多一点儿,晚些我也可以吃点儿。” 陈氏脚步飞快出去了。 薛桓看着她半弓着的腰和花白的发丝,忍不住心疼,想要开口——被父亲拦下了。 “让她去忙,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反正她是睡不下的,不如找一些事情让她忙活。” 薛桓和父亲对视一眼,彼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