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陶宁就把试卷交了上去,老师没来,她也没久留就走了。
顺便在上交作业的时候收获了震惊的眼神,闹得陶宁看了几遍科目:“我交错了?”
数学课代表连连摇头:“没,没有,没有交错。”
转身对同学们露出兴奋又痛苦的表情,大家都懂他的表情下是什么意思——家人们谁懂啊,常年交白卷吊车尾她交作业了!!!
再看金月吕心溪两人,昨晚上被陶宁一通忽悠,现在虽然对这件事感到接受不良,但已经在努力接受了。
课后,陶宁就被姗姗来迟的物理老师让人叫去办公室了。
早知必然会有此一劫,陶宁去得坦坦荡荡,在前来传信的物理课代表看来她像是大无畏上刑场的斩首者,背影上都写着不怕死三个大字。
真不知道自己需要修炼几年才能修炼出陶宁这种大心脏,她自己是课代表,见了陈老师还是会下意识犯怵,哪怕他私底下很温和。
老陈头的办公室不在A班同层,而是在楼顶的物理与化学实验教室那一层,大部分物理和化学老师都会在那办公。
陶宁有些生疏地抬起头观望门上名牌,她高一高二那会来得勤快,高三进入总复习阶段,次数减少了不少。
很快她就找到了格外豪华格外大的教师办公室,礼貌敲了敲大开的门,就迈步进去。
里面的老师不少,零星办公桌前站着几个前来询问的学生,见到有人进来都会下意识抬头看一眼。
于是他们今天看见了几乎不会看见的人进了办公室,低低的说话声瞬间平静了不少。
徐秋意也在化学老师桌边,在她进门的那一刻起就第一个抬起头了。
在明睿,没人能不知道那一缕缕红色挑染。
明睿学子爱搞造型的不少,学校实际上也不太敢管这帮富家子女,能被大众记得那么深刻的纯粹是因为好看。
陶宁进了门,老老实实往老陈头的办公桌前一杵:“老师我来了。”
老陈头放下茶杯,桌面上摊着那张填着两人字迹的试卷:“你自己做的?”
“不是,”陶宁如实说,“是徐秋意辅导我写完的。”
此话一出,老陈头疑惑地看了一眼她,没说什么,只点了点最后一空问:“那这一题怎么空着,我不是说过不能看见空吗?”
陶宁看一眼,又直起腰:“……这是超纲题,我真写了就完了。”
老陈头:“怎么就完了?”
陶宁满脸决绝,用这是你让我说的可不是我想说的表情看他:“这题我不该会,写了就是我错了,这坑我不踩。”
老陈头:“……”捧着茶杯气笑了。
徐秋意:“……”不是,有事你是真说啊。
不过一向严厉面孔示人的陈老师没有生气,问了几个问题,确定她是真会不会糊弄人后,赶在第二遍上课铃之前让人回去了。
临走前他温言劝了陶宁几句,不是在上课的时候,陈老师真真是个好说话的慈祥老头。
只不过他在这个职业,慈祥并不能让他做到所带的班级平均分稳前三名内。
陶宁大步踏过走廊,追上了走在前边的徐秋意,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走的有点快。”
徐秋意其实没有,她一直都是这走路速度,嘴上她也是这样说了:“我习惯性走得快一点。”
陶宁哦了一声:“那下次等等我,第一次被叫进办公室里,怪不习惯的。”
这话说的,还有人诅咒自己总被老师叫进办公室的?
徐秋意不小心错了步子,踢了下自己后脚跟:“你还想有下次啊?”
陶宁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肯定还会有下次。”
当时徐秋意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没想到这个下次来得确实很快。
这一回的科目是语文。
徐秋意是去交硬笔书法稿子,准备去参加比赛赢个名次拿奖金的。
今日进去一看,办公室里又多了一个眼熟的常客。
正是在阅读理解题“如何理解作者对父亲双手的描写?这其中表达了作者什么情感?”下横线上写下“不太理解”的陶宁。
语文老师:“为什么要写这个答案?”
陶宁挠挠脸,不太好意思道:“对不起老师,我从小没有爸爸,是单亲家庭。”
语文老师语结:“……”
徐秋意:“……”
就算语文老师没说话,徐秋意也能听见年轻的语文老师心里狂敲木鱼的声音。
语文老师愧疚又结巴:“这,我……不好意思。”
陶宁展颜一笑,眼神清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老师,没个爸而已,我也长那么大啦。”
语文老师再度:“……”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才进入教育行业几年的语文老师显然没有其他科任老师那样的大心脏,更何况对面站着的是校董女儿。
负责任的老师都有那么一个通病,一是见不得学生不学好,二是舍不得不管想学好的学生。
最近陶宁确实是轮番被老师们叫进办公室里,有桃李满天下的陈老师先身士卒,奠定了基础,知道陶宁不会不听后,都纷纷效仿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