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鸭话音刚落,一身白衫的陈杰来就呵呵笑着插话道:“素鸭,你可别逗她了,小燕刚刚坐上四姓堂堂主的位置你们就迫不及待的想拉拢她,好歹也让她在那个位置多坐一坐嘛~~反正她迟早也是要嫁人的。” 徐晓燕眯眼看着陈杰来,轻骂了一句:“马屁精,姑奶奶的事用得着你来编排?小心一会儿被鱼刺卡死!” “呵呵呵~” 陈杰来听到对方的话也不恼,一副风轻云淡的做派,看向李希龄告状道:“会长您瞧瞧,这小燕现在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怪不得三十了还嫁不出去,以后估计会成为我们唐人街最出名的老姑娘。” “陈杰来!” 徐晓燕似乎要发飙,坐在她手边的李招弟急忙拽着她的胳膊小声问道: “燕姐,你今天这件衣服好漂亮啊,在哪里做的?能不能介绍给我?我也想做一身,今年春节就穿它了。” 徐晓燕虽然怼完这个怼那个,但听到李招弟的话脸色明显缓和了下来。 “阿弟,你想要还不简单?姐姐送你一套,吃完饭就带你去量尺码,那是姐姐自己的裁缝店,用的是最好的料子,唐人街最好的裁缝。” 这全鱼宴刚刚开始,在座的众人就已经明里暗里言语争斗,颇有种不见硝烟的战场味道。 周予状似随意地跟身边那位福斯特法官小声聊天,实则悄悄观察着每个人的态度,以及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 徐晓燕,应该是升入堂主这个位置不久,整个人看起来比较端着,说好听点儿高冷,说难听点儿就是心里没底,故意装深沉。 穿着打扮怪异的雷九便面是大大咧咧粗人一个,实则内心藏着不少小九九。 廖白桦为人阴沉,光用眼睛看就知道一肚子坏水。 陈杰来表面温文有礼甚是儒雅,实则三句话不离马屁,看来是想抱紧李希龄这条大腿了。 在座众人里,只有那个其貌不扬的素鸭让周予有些看不出深浅,这人身为协胜堂堂主,能够镇住那些手下肯定是有些本事的,而且他在跟其他人说话时看似随意,实则不卑不亢,不管对谁都是一副平等相交的架势,除了面对李希龄时会略有收敛。 周予觉得这个人需要特别关注一下。 至于李希龄老爷子,则时不时和周予说上一句,小口吃鱼,并不掺和到那些人的言语交锋上,仿佛还有点乐在其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或许是酒精发挥了作用,桌上这几位大人物话也比一开始多了,音量也比一开始高了不少。 李希龄拽了拽周予,让他靠近自己,小声道:“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在座的这些人基本上撑起了纽约的整条唐人街,撑起了华人联合工会,算是在我退下来之后最有可能竞争会长一职的人选,你觉得他们谁最有可能接我的班儿?” 周予微微一怔,没想到老爷子忽然问他如此重要的问题,这让他一个初来乍到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怎么回答?他哪有资格对这些社团大佬评头论足? 周予略微偏头,小声在老爷子耳边道:“我觉得你老人家身体还矍铄的很,正值壮年,何必急流勇退呢?年轻人们还需要您多指点,多提携。” 李希龄指着他呵呵笑道:“小滑头,别跟那些老家伙学,年轻人就要有点锋芒,圆滑和世故还是等到上了年龄以后在考虑。” “老爷子教导的是,小子我也觉得自己欠缺一些锋芒,这也许就是性格使然吧。” 周予心想您请我吃饭就吃饭,干嘛要问这些敏感问题?我一个初到纽约无权无势的小年轻要怎么回答这种得罪人的问题,老爷子您这是给我挖坑啊。 李希龄似乎还不过瘾,伸手在桌面下悄悄指着前方道:“我今年九十了,要还是霸占着位置不挪窝,有的人就会疯掉,比如说坐在我对角的廖白桦,这臭小子最近很是膨胀,也就在我面前还能收敛一点,对会长的位置虎视眈眈,而且只论表面实力的话,他已经仅次于我安良堂了。” 说实在的,周予现在真不想听他说这些,更不想这么早就搅和到华人工会换届选举的泥潭里。 这件事本来跟他也没多大关系,周予只想把自己的酒吧开起来,小场子搞起来,循序渐进,借由曼哈顿上东区缓缓将势力辐射到其他区域,没必要上来就开启一个地狱模式。 见周予没有接话也没有询问的好奇心,李希龄在心里又暗叹了一声,“这小子的心怎么如此沉得住气,就对这个一点不感兴趣吗?” 老爷子顿了顿,又在桌面下指向素鸭的方位道:“这死鸭子别看他外表人畜无害,实则手黑着呢,他协胜堂虽然表面不显山不漏水,但我知道到他们在底下憋着一股气儿,我什么时候从这个位置上退下去,他那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