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电话响了好几遍了,接不接啊?”
甄富瞥了眼女子,忍不住出声提醒。
女子从呆怔中回过神来,恍惚的拿出手机。
甄富见此摇了摇头。
不知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女人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的滚落。
只说了一个好字,便默默的挂断了电话。
这时冷源领着沈又安走了过来,得知对方身体无甚大碍,只有一个腰部韧带撕裂,不影响正常生活,连续做一个星期的治疗就好了。
甄富松了口气。
“这是我的名片,后续有什么问题联系我。”
沈又安接过名片。
恒雨医药总经理、甄富。
沈又安挑了挑眉。
“小姑娘,你很有勇气,我很欣赏你。”
甄富目光落在沈又安身上的校服上,“你是蓝雅高中的学生啊,我跟你们蓝总还是好朋友呢,有时间我得让你们学校好好表扬你,现在像你这样勇敢的孩子已经很难得了。”
男人爽朗的笑了笑,接了个电话,可能要赶着去开会,给冷源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沈又安目光落在一旁的女子身上,想了想,温声问道:“你没事吧?”
女子摇了摇头,“谢谢你救了我,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女子正要离开时,有个护士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周小文家属,你跑哪儿去了,孩子醒来哭着喊着要找你,你还不赶紧去看看。”
女子脸色一白,赶紧离开了。
护士正要离开时,看到冷源,双眼一亮,热情的打招呼:“冷医生。”
冷源颔首,看了眼女人匆匆离开的背影:“怎么回事?”
“哦,她是我们科一位病人的家属,病人年龄比较小,身边离不开人,一醒来就哭着喊着要找妈妈。”
冷源拧眉,眼前这名护士他有点印象,好像是血液肿瘤科的。
“没事,你去忙吧。”
冷源也要回科里,这时他看到身边的少女追上了那名护士的脚步。
冷源看了眼时间。
熬了一个大夜,早上换早班后,本来准备回宿舍补觉,接了父亲一个电话才来帮忙。
忙已经帮完,对方接下来要干什么就与他无关了。
冷源转身走了两步,脚步忽的一顿。
“三十六床家属,我不是提醒过你吗?孩子身边一刻都离不得人,大清早的你跑哪儿去了,你看看孩子哭的……。”
女子怀中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感受到妈妈的气息,终于停止了哭泣,乖巧的躺在女子的怀中,瞪着一双凹陷的大眼睛。
女子苍白着脸,干涸的嘴唇紧抿着。
护士长见此,叹了口气:“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骨髓库那边目前还没有合适的捐献者,可留给小文的时间没有多久了,你不如尝试找一找孩子的父亲……。”
女子的嘴唇剧烈的颤抖着,整个人处于一种崩溃的边缘。
护士长收住了话头,转身走了两步,想到什么,无奈的提醒道:“住院部那边又催缴费了,我知道你条件艰苦,我们医务人员帮你凑了两万块钱,算是一点心意吧,为了孩子,你还是再去想想办法吧……。”
护士长把一个鼓囊囊的信封放在床头柜上,叹息一声。
女子抱着孩子,无声的痛哭。
身为医护工作者,她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变的麻木冰冷。
可是在目睹这对母女的遭遇后,依旧惋惜怜悯。
可是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拿着微薄的工资,做着最苦最累的工作,像她这种人,怜悯也是有限度的。
这就是人生的无奈。
走出病房,一抬头,眼前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护士长吓了一跳,猛然后退了一步。
疑惑道:“你……是来看周小文的吗?”
眼前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女,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气质清冷淡薄。
也不知她在门口站了多久。
女孩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便签本和笔,低头写了一个号码。
她递给护士长:“这是一个针对患病儿童的医疗慈善机构,上边是负责人的电话,帮我转交给她。”
护士长疑惑的接过:“小姑娘,你是什么人?”
女孩淡淡道;“过路人。”
护士长噎了噎。
白纸上写了一串龙飞凤舞的数字,护士长心里挺复杂的。
现在慈善机构挺多,可门道也多,普通人根本够不上门槛,前期的审查就挺呛,层层设卡,审核通过了,病人也不行了。
据她了解到的,现在的慈善机构大部分都是企业避税洗钱的手段,要不就是内部各种腐败,真正能落到病人身上的,少之又少。
女孩提醒道:“请一定帮我转交给她。”
话落背着书包转身离开。
护士长捏着纸条,抬头时,看到女孩书包上坠着的向日葵挂件,在阳光下一晃一晃的。
她复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纸条,想了想,转身再次走进了病房。
死马当活马医,反正情况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沈又安走出医院,等出租时,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