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时候他还没有死,不过也只剩着一口气了,我一时心急,就御剑直接飞下山崖,却发现崖下的泥沼地里,根本没有能落脚的地方,也不知道师兄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我废了好大的劲拼命将他从泥潭中拖出来,救上崖后才发现他脉象微弱,已是奄奄一息,我给他输了一点内力,他才回醒过来。”
“师兄虽然一直不得师父喜爱,郁郁寡欢,久而久之也就变得不愿与人亲近,但他绝不是那种杀人嫁祸之人,师兄入门早,死去的弟子中,有不少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即便我亲眼看见他袭击了我,也不愿相信藏书阁里的那些伤员是他杀的,于是我问他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说?”
“他...”鹤青犹豫了一下道:“他痛哭流涕...说...是他所为。”
夜漓扬了扬眉毛:“是吗?”
这陈昭也承认得太快了,越是这样越有可疑,究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为人所操控的?
“我也很意外,待他再要说些什么,一股子劲提不上来,就开始大口喘气,喘了好久,待我再要给他输内力,却是不中用了,过了一会儿我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断了气。”
“后来我带着师兄的尸首回到宗门,但...”
鹤青的话还没说完,夜漓就又猜到了:“但玄宗中没有人愿意相信你说的话,崔斌先是拿你擅闯禁地做文章,又说你杀人灭口,口空无凭,死无对证,不足为信,是吧?”
“嗯。”她猜得全中,不过鹤青早知夜漓聪敏,所以并不惊讶,只点了点头。
夜漓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事还真不好办...”
鹤青倒没怎么放在心上,还纯善地问:“为什么?”
“因为不管怎么解释,怎么看,你都是凶手。”
鹤青:“......”
夜漓两手一摊:“整件事环环相扣,天衣无缝,简直就是一步步把你往坑里带啊,设局之人必定心思缜密,这世上到底有谁,这么处心积虑地想要至你于死地,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被她这么一说鹤青还真一本正经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夜漓看着他认真又苦恼的样子,不禁笑了:“我对你们玄宗了解得不多,但如果真的是人为,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鹤青忙问:“谁?”
“崔斌。”
“他?为什么?”
夜漓道:“我猜报于氏之仇可能只是借口,他最终的目标,应该还是玄宗宗主之位,而你无疑是他最大的障碍,但除掉你还不够,以他在宗门的地位来说,论资排辈应当还有人在他之上。”
鹤青马上就听懂了:“陈昭。”
夜漓咂嘴道:“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啊,而且他一定是从玄宗弟子上银瑾山除祟开始就启动了他的计划,但这里有一个人力不可为之事。”
鹤青想了想说:“你是说唤醒烛九阴?”
“是的,”夜漓点头道:“我看过了,水下困住烛九阴的封印是一个极强的术法,若不是外力催使,它的亡魂是绝不可能苏醒的。”
“也就是说...”
夜漓双臂扣在脑后,舒服地枕上去,扬了扬嘴角,露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也就是说这件事背后可能有非人之物的参与。”她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眼下的状况,反而颇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意思。
密林外,玄宗中人并没有因为他们跳水而放弃追捕,反顺江而下,几乎将池水下游翻了个遍,没过几日便追到了曲潼江,继续日夜找寻夜漓与鹤青的踪迹。
“师兄,”有弟子向崔斌汇报:“石滩之上有痕迹。”
崔斌立刻道:“走,去看看!”
此处地处偏僻,荒无人烟,乱石嶙峋,野草丛生,因此但凡有活物到过,留下痕迹,都不难发现。
众人赶去那名弟子所指之处,只见岸边一棵树旁,草都被拨弄乱了,看上去像是有人躺过的样子,地上的碎石也不如别的地方规整,很多都被翻起来,露出下面的泥地。
崔斌咬牙道:“他们肯定来过这里,追!”
说着一行人火速向山中进发,走了一段,又有弟子来报:“师兄,前面的树上发现了剑痕。”
“剑痕?”崔斌道:“鹤青的剑应该折了才对,哪里来的剑痕。”
走过去一看,树干显眼的地方果然有一道划痕,蹲下查探,地上的杂草和枯叶上还有斑斑血迹。
“鹤青与那来历不明的小子肯定是受伤了,”崔斌豁然起身道:“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众弟子得令,四下搜寻,又找到了不少划痕和血迹,他们沿着这些痕迹继续向前走。
这时,周围忽然弥漫起大雾,众人一下子就被剥夺了视线,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方向。
一玄宗弟子说:“这雾起得好生蹊跷。”
崔斌沉吟半晌,朗声道:“确实蹊跷,大家小心。”
想到沿路看到的各种迹象,倒像是有人故意留下引他们上钩的,刚才一时亢奋,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崔斌瞬间神经绷紧,一只手摸上悬在腰间的剑柄。
浓烟之中,几乎什么都看不见,脚下白雾缭绕,在无人注意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