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而空,但这副癫狂样子却也不大正常。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三姑娘是钦封的郡主,远赴他国和亲去往何处咱们还不晓得,婚姻由不得她自己,难道你去了能好过?”
“话虽难听,但事实如此,若是北上,便是冰天雪地的蛮夷之族;若是南下,虽然身上了无牵挂,但饮食风俗人文环境什么样,还都是未知数呢。”
说得火热,蓬咔嚓咔嚓的嚼着爆米,提着一截烧火棍从后院掀帘子进来,赵陆不由得嘱咐她:“来时咱们说好了,不要乱跑的,你去哪儿了?”
复又转头问晴雯:“你这儿什么时候还能开火了?”
“开什么火?我这布匹绸缎往来繁复,怎么可能开火?”晴雯显然也叫那黢黑截烧火棍怔住了,不由得问是从哪儿来的。
随后一拍额头,点了点赵陆的下巴,“哦忘了,你这个……”
忘了这丫头是个哑巴了。
两人一前一后打帘子进了后院,见着一地四仰八叉的小厮,有的翻着白眼,出气多进气少,有的干脆毫无反应的趴在地上,显然已经晕了过去。
“乖乖。”晴雯摩挲着下巴,视线在主仆俩身上打转,笑道:“没成想西大营如此养人,贾府真真耽搁你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她要是有一把击退四五个年轻的小厮的本事,还钱请什么鬼刀做保安?
否认三连之后,扬声喊着蓬,主仆俩面面相觑,赵陆小声试探道:“你干的?”
呼哧呼哧喘气的小厮仰躺在地上,嘴角嗫嚅,想说些什么,谁知蓬出来,上前几烧火棍又招呼了一遍,这才比划着跟赵陆说了些什么。
“行行行,他们想往屋里钻,你才打的,对吧?”蓬嘴角高高翘起,点点头,脸上挂着不合时宜的开心。
“那烧火棍哪儿来的?”虽然越看越眼熟,赵陆打死也不肯承认这是家中背出来的东西,于是佯装询问,打着哈哈,幸亏晴雯也看不懂哑巴自创手语,这才信了狗洞里捡来的说辞。
晴雯沉吟道,“也好,咱们快走。”
临出门前,她到账房交接了几句,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不多时就有账房请了两个旁边的伙计,进门将一地的小厮扔了出去。
三人则是趁机出了铺子,直奔荣国府。
绮霰见到赵陆的时候,着实震惊了一回,“难为你小小年纪,操心这么多事情。”
说着将人拉到廊下,见左右无人,神情紧张又面色凝重,低声道:“外院说话不便,我只问你一句,那蒋玉菡当真……当真在外头有一房?”
赵陆咬牙,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心道向上养也是养,难不成绮霰嫁给他了,他就不用去取悦忠顺王爷了不成?
贾府都知道下人小厮是干电池,要物尽其用才算没白钱,难道忠顺王府是大善人,最爱钱看人鸳鸯成双?
若说蒋玉菡不能生,搞不好绮霰正中下怀。
但年少慕艾,少男少女哪个不怀春,就算是下下之选,也期盼着成双成对,白首相偕。没人能接受自己莫名其妙的做个小三,绮霰这种道德水准较高的人,就更是如此。
为了叫绮霰信真,她更是将场景编得活灵活现,某年某月某日,蒋玉菡与一妙龄女子游湖,两人互喂糕饼,笑闹一处,十分和谐……
“别说了!”绮霰神情萎靡,贾府之中精致如旧,海棠桃李艳若晚霞,但繁华之中总有一股子伤春悲意,两人并肩而立,大的红了双眼,小的站得踟蹰。
“你俩说完了没有?正门有宣旨的天使来了,快别站在那儿了!”有婆子在外面大喊,角门之外,一墙之隔就是宁荣街,天使当然不会到这儿来。
不过贾政如今有惊鸟之状,方方面面生怕行差踏错,恨不得一颗心捧到天子脚下,府里的规矩自然就严了。
绮霰的颊边,梨涡轻轻漾起,一双星子般的明亮眼睛蒙着一层水雾,点点头,转身朝府内走去。
多余的话不必说,她家中想为她寻一个妥帖的夫婿,那蒋玉菡子嗣上有妨碍,家里是知道的,甚至和自己通了气。
早年间,京中的郎中都看遍了,也皆是摇头,虽未明说,但自己后半辈子的指望必定不在子嗣之上。
绮霰紧紧捂着嘴,人生已经艰难至此,难道还要去搞那些妻妾相争的修罗场?
赵陆本来还想说别的都行,只别找这么个五毒俱全的,但见绮霰悲伤成这样,赵陆适时闭上了嘴。她不理解这些女子的想法,一如这些女子从未了解过她一样,多说无益。
角门上等了许久,有小丫鬟匆匆而来,告诉赵陆,晴雯姑娘被太太叫走了,你别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
小丫鬟不认得赵陆,很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眼见着被当成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赵陆也不恼,浅笑着说请转达晴
雯,她在天齐庙住一晚,明日出城。
“行。”小丫鬟声音清清脆脆的,答应得爽快,但到底有没有把话传到,已经无从得知。
杏元郡主贾探春,于清明那日启程离开京城,皇帝派了中书众人亲送上船,以示对爪哇国的重视。余下的除了贾家二房前来尽礼,便是宝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