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呢。”
“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看着自己的新上司胡君荣,赵陆将膝盖里的‘跪的容易’抽了出来,那是两片月事带打折缝合,做成的一条护膝。
只是……一想起贾环,赵陆忍不住‘腾’地泛起满背毛毛汗,那细碎的宝石盆景,她实在是狠不下心扔掉,如今正大喇喇的躺在空间里呢。
“哎哟,忘了告诉你,咱们被派了新差事。”说着,就将六月二十这日去西郊大营的事儿给赵陆讲了。
从书吏手中接过文书,一式三份的做了档案,赵陆拿着一张多了太医院钤印的文书,宣告自己正式成为太医院的……临时工。
不过这些赵陆一行人都看不见也听不见的,根本无人在意。拉着自己的新‘车’往回走,手里一把萝卜青菜叶,时不时给驴喂上一口,还没到家,人驴感情就热络了起来。
看着呃呃叫唤的驴子穿了鼻环连成一串,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在够头顶的树叶。
“……”
霎时间,周围人苍蝇似的围上去,你一言我一语的报价,各个都是势在必得的模样。
但她想得开,王济仁那老家伙可能是想看她还会什么,稍显油腻一点的想法就是:他们必定是想从自己身上学点儿东西。
赵陆的嘴角不期然地翘起来,侧头对陪着胡家夫妇的牙人说,“能不能再便宜点?”
或许还不止贾府。
呸!
二两银子都舍不得的穷鬼。
只胡君荣还没说完,就听一旁竞价失败的贩子哂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老马,这马乃是军马,正是当初镇国公牛老大人骑过的汗血马的后代!”
她已经幻想起自己骑驴上班的景象。
刚进市场,就见一匹老马呼噜噜的被几个壮汉制住,牛鼻子抵在大树底下的石墩子上,昂昂喘着粗气不说,后蹄更是不住地蹬地,想着起身再战。
牙人不晓得小丫头心中吐槽他,只一味地对着胡君荣赔笑:“大人,这可是关中驴里的优良个体,性格温顺不说,您瞧它眼大嘴齐,尻斜肋圆,再看这腿,结实的嘞!卖家若不是今年粮食不继,二两银子都未必舍得卖呢。”
学医这种东西,在没有正统医学院之前,都是祖传的手艺。赵陆就快十一岁了,培养窗口期在这些老东西眼里早就已经错过,所以只能以五年为期,看她的上限在哪里,走定向学习路线。
走了一圈,赵陆盯着满街叫唤的牲口,想入了神。太医院里的地位自然是有高有低,每日来上班的众人的坐骑也各不相同,条件好的坐轿,更好的骑马……
该死的皇权时代。
反正新成的医书就堆在哪里,随便你看。
六月十九,乃是是观音诞辰。因着佛家在本朝很吃得开,那一套芸芸众生的说法也得人待见,是以这天沐浴斋戒已经成了一个定例,自然而然的,这日休沐也就成了定例。
赵陆掰手一算,等于每天什么也不干,一进一出就先看着车费二三十文花出去,太医院月休六天,一年车费就得五六两银子!
见几个要哭不哭的,赵陆忍住了话头,一挥手,便转身爬上了马车。心中对着绮霰默念: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往后于道各努力,必会千里自同风。
“忍忍,忍忍,你跟着我,起码不用进宫去跪贵人们,那更难受呢。”胡君荣笑呵呵的,显然是十分满意自己的新药童赵陆。
今儿可是立了大功了。
本朝没有女户的说法,想要单立户籍,要么跟黛玉似的双亲皆去,要么就是有官身。
并且,除了初入太医院那日,赵陆就再也没见过满堂齐聚的太医院大堂,合着那日都是来看自个儿的,多大的脸啊,最重要的是自己居然没个帅气的亮相,太吃亏了。
但也给绮霰留下了一枚八宝纹的荷包,每一条线都精心打结,是用剩下来的金银丝线给贾宝玉做的,一则感谢他多年照拂,二则……剩下一小撮金线头,也能值个三二百文的。
眼看老马就要站起来,一旁握着长木棍子的老汉见机出手,一棍子跳压在众人手中的木棒上,正将马头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清晨凉爽,下人往来稀疏,正是点卯应差的时刻,这还是五年来第一次,在府里却不用去贾宝玉面前亮相呢。
马匹是战略物资,就算是老马,也有的是人想要拿下。
赵陆珍而重之的收好了户籍与太医院的文书,等待着六月初九前往太医院报道,开始她人生新的职业生涯,堂堂正正的那种。
出走半生,归来还剩一头驴呢,怎么算都比搭车合适。
牙人也就是中介,跟着三人进了市场,到现在还没分清大小王,瞧着也不大玲珑的样子。
眼见价格还在持续攀升,赵陆拧着眉头,问胡君荣,“这马都老了,为什么他们还要抢着要?
”
而她收了太医院的五年聘用合同,打五年的出租车,那还得了,于是斩钉截铁道,“买驴,驴便宜。”
*
南市是买卖牲口的地方。
赵陆身上有点儿小钱,不过房子是暂时买不起的。
“还想着亲手将荷包送给二爷呢。”赵陆无语,知道贾宝玉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