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上来揽事儿了。
“宽心?宽心需要下人做私相授受的事情出来?需要将这些污糟事放到眼前?你们究竟在做什么啊?当初凤姐儿在家里,最规矩不过的,这才几日……”王夫人捂着额头,不复刚才的笑意,这一瞬间心头不知道对宝玉生了多少埋怨。
但好再将自己的目的吐给贾母听了。
司棋在廊下急赤白脸的摇头,迎春看了又快哭出来,险些从圈椅上滑跪,幸而叫身后的婆子一把扶住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干!司棋更是规矩得很!”
迎春用尽力气在贾母身前辩白,求救般的望向贾宝玉,她不晓得这个素日爱搭不理的堂弟为何肯为她说话,但不妨碍她晓得这是救命稻草!
女孩儿家的清白名声是多重要的事?若这一盆脏水扣在司棋头上,那和泼在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区别。
迎春哭诉一句,司棋在廊下跟着点点头,潘又安也噙着泪花不敢说话,只司棋一磕头,他也磕头,模样看起来傻得很。
这场景,若说两人没什么交情,明眼人谁会相信?
迎春见众人不说话,邢夫人更是若无其事的看指甲,她一时有万念俱灰之感,无声的坠下泪珠儿来,“老祖宗,我们没有,我们什么也没做,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哭哭啼啼的说起来,到最后都说出要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也省的带累了府上的名声。
这木头模样将黛玉急得直想挠头,可此处又没有自己说话的立场,便不住地给宝玉使眼色。
“她什么也没有做,那就是大太太冤枉她了?”贾母厉声问道,又看向司棋,“只有书信和香囊?可还有别的物件往来?”
司棋惊惶不已,连连摇头,潘又安也在身后摇头。
贾宝玉忙上前扶着贾母,轻声细语的劝解着,全然不顾亲娘的神色,“老祖宗消消气。太太也是为规矩计较,所以才这般着急,您何曾见过二姐姐说谎?难道一家子人还不能互相信任了不成?”
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许是一家人这样的字眼儿触动了贾母的心,她不再去看王夫人送上来的供词,反而是专心瞧着宝玉,慈蔼道,“这个玉儿瞧着是长大了,你们说是不是?”
人老了,想一出儿是一出的毛病愈发严重,当即就忘了自己是要主持这场发落会的。
众人见状,立时反应过来,现场的马屁声盖过了迎春的啜泣声,铺天盖地的夸赞迎面而去,将贾宝玉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王夫人也与有荣焉的恍惚了一阵儿,随即又想,她是来干嘛的来着?
有道是帮人帮到底,贾宝玉在黛玉鼓励的神彩之下心一横,干脆道,“说起来,我还有一桩喜事想禀报老祖宗呢。”
“哦?”
“原不该孙儿说这事,只是人家求到我眼前,孙儿愚笨,只好请老祖宗和大太太拿个主意。”说着,眼神亮晶晶的看向邢夫人,询问的小模样叫黛玉差点没憋住笑。
“我?”邢夫人一愣。
云珠见她一脸吃瓜吃到舞台中央的无措样,深吸了几口气,暗暗打了个气嗝儿。这位真是,素日里张牙舞爪的不消停惹人烦,如今真能张牙舞爪的时候她反而安静了,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贾宝玉凑在贾母耳边,“老祖宗,事关二姐姐的人生大事,孙儿想先说与您听,那冯紫英您知道的吧?他过问二姐姐呢。”
“哦,神武将军家的小子,怎么……”贾母听着,目光落到迎春身上,这女孩儿不若家中其她姑娘。她自幼生得体态莹润,却又是个沉闷性子,难不成还有芳名远传的一天?
宝玉眼珠儿一转,“对对对,冯紫英……家的门生!”
这厢插科打诨一刻不停,一来二去的,竟将今日问责之事打消了去,变成了迎春的相亲会。
当然,儿女婚事是父母之命,这相亲自然是邢夫人和老太太在相。
期间王夫人携着诸多繁杂四处推卸,老太太不胜其烦,然后借着天色已晚,将人打发了去。王善保家的心明眼亮,当即提了外孙女儿司棋回家,连给那巴望着的潘又安一个眼神也欠奉。
出了贾母院,云珠见贾宝玉越走越偏,眼瞧着往大门去了,只得鼓着腮帮子远远问道,“宝二爷您要去何处?”
“出趟门去!”宝玉见黛玉跟在后头,只无奈解释道,“方才撒了弥天大谎,眼下自然要去将那窟窿堵上,我这就去寻紫英说话,好早日捉个门生来。”
黛玉一想,理当如此,便舒了一口气,见四下无人,忙点点头,“也要好生寻摸,不可心急,家室模样我倒觉得无妨,只人品一样……总不能事后再退一回罢?”
那迎春可真是要绞头发出家去了,云珠与雪雁双双点头,显然也是极讨厌那冯绍祖了。
见宝玉匆匆而去,黛玉又对着雪雁道,“你也去,将信儿递给吴婆子一家,我记得她家栓子是在外头行走的,应该也认得不少人,叫他打听着那冯家的门生,咱们敲敲边鼓也算尽了心意。”
此言并不避讳云珠,云珠心头高兴得流下眼泪,心道自己草蛇灰线埋了两年,才埋进了黛玉心里去,如今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雪雁看着她家姑娘忧心忡忡的模样,就知道这是将二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