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趋利避害呀。
“你在院子里头,许多事都不晓得也正常。我只说东街上有个叫潘三保的无赖,叫赖嬷嬷家拿住,送到太太跟前儿问罪,恰好扯出了宝玉的干妈马道婆。”
晴雯呷了一口茶水,往那茶壶上看了几眼,又道:“先头马道婆坑蒙了二奶奶一百两金子你也是知道的,如今她已经在刑部监牢里自尽了,抄她家时又寻到了许多纸人和香药丸子,说是正与咱们府上寻到的纸人一模一样呢。事关宝玉,只怕太太要查个底朝天才算完。”
云珠啐道,刑部真真愧对自己的大名,连这么个坑蒙拐骗的婆子都查不清楚,也不晓得她私底下坑了多少人家。
晴雯却摇头,叹息道:“未必是没查清楚,可能只是你我这样无关紧要的人不知道内情而已,否则马道婆在京中各府都很有些名头,咬紧牙关出来又是一条好汉,何至于在狱中自尽?”
这定是招认了许多,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没有活路,干脆一条腰带吊死了了事。
云珠听了,把帕子捂着脸道:“幸而咱们都没沾上,多谢姐姐来告知我,我会小心的。”
“说你笨你真是……”晴雯无奈叹气,将手里的衣衫放在桌上,凑在云珠耳朵边,小声道:“自不是冲着咱们下手的,你小心什么?”
晴雯咬牙,心一横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咱们这位二太太,如今管着家,对于采买之事抠得十分紧,就前两日还当众责了一个采买上的老人,叫多少人伤心?都说她是在算计二奶奶家的爵位,如今赦老爷年纪大了,上折子请封新人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你说……”
这话,其实和云珠料到一起去了,她一时间不知道是晴雯的八卦欲遏制不住,还是她真当自己是一路人才将心里话袒露。
但这路子顺着想下去,却是处处印证着众人的猜测,王熙凤怀的是个男胎,这早已不是秘密,早在去年年底就有太医透露过的。
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贾琏膝下得长子,迟则三年,少则两载,为免夜长梦多,贾赦就会将请封折子递上去,好早些落实贾家的爵位传承。
王熙凤是什么性子?
明着一把火,暗地里一把刀,是个锱铢必较亳不吃亏的性子,她如今只是陷在丧子之痛中,暂时没了斗志,这才叫王夫人钻了空子。
奈何王夫人的臂膀实在是少得可怜,点兵点将点个宝钗,宝钗还来一招当场病遁,如今更是借故搬出了贾府,连宝玉去静园看她,都称病没见呢。
这避嫌的态度简直不要太明显。叫云珠说,那就是给了王夫人机会,但她不中用啊!
这日王夫人揣着花名册进宫去给元春请安,巴巴的将这些事说给元春听了,又将花名册呈上去。
元春看着那一行颜字,不由得一声长叹,屏退宫人,伤感起来:“母亲务必保重身体,后人的路自有后人来走,您这样操劳,只恐父亲心生芥蒂。”
老爹心生芥蒂不要紧,她只怕皇帝不满,那花名册粗粗一看,哪里有几人是能登得上台面的?连自家人都点不出来,难道还指望皇帝瞧得上?
但白日做梦这种话,面对自己已经面生沟壑的母亲,她又实在是说不出来。
半晌,才劝慰道:“自来学成文武艺,才好货与帝王家,家中弟妹们年纪尚轻,正该上进,万望母亲回家后督促兄姊们,年下秋闱,本宫也等着听他们的好消息。”
时至三春。
大观园里终于打响了土地改革的第一枪,云珠摩拳擦掌,端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将滑板车的杆子抽下来,夹在腋下大摇大摆的跟着众人往蜂腰桥去。
“你爹是这个!”云珠对小红比大拇指,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她们抽签在第三个顺序出场圈地,不出意外的话不会出意外了。
众人热情高涨,欢喜异常,元春只说不许用活物坐骑,但钻空子占便宜是人之天性。待到人群聚拢,目光所及之处,抬滑杆小轿的,踩高跷的……互相打量才晓得什么叫八仙过海。
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云珠四下打量,发现探春正扶着贾母进了一个高处的亭子。
此时,赖大走上亭子,躬身说了几句什么,便转过身正对大家,声如洪钟,振臂高喊道:“大观园第一次土地承包划分,试行点为期两年,诸位需按抽签顺序,在一刻钟内环绕自己选定的土地,承包期间只需交纳三成产出……”
三成啊,底下人开始叽叽咕咕的交头接耳起来,这样大张旗鼓的叫下人们在院子里薅羊毛,其实是为京中贵族所不耻的。
以至于今日正经主子都没几个露面。探春面嫩,又恰逢老太太每日都需要出门吹吹活风,这才赶鸭子上架做个吉祥物来了,权当是一场哄老人小孩儿高兴的闹剧。
只是太远了,看不见老太太作何想法。
“宝玉也在,定是宝玉劝老太太来的。”小红指着帘子后的大红色身影,云珠寻声望去,见正是宝玉素日最爱的装扮。
赖大双手一挥,上前来好些个带着笔墨纸砚的小厮,还有敲锣打鼓计数的下人,正是为贾母和几位小姐现场直播来的,也顺便记录众人的成果,用作凭证。
云珠正暗暗点头,又听赖大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