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推了推,免得宝玉回来一见了又要伤神。
她一颗心乱糟糟的,脑中许多画面如走马灯似的变换着,一会儿是赖尚荣那张阴戾的脸,狞笑着眼露嘲讽;一会儿是灯儿那肖似晴雯憎恶的眼,那恨意仿佛凝成实质。
水葱似的修长指甲这几日没空染,已发出了一截新粉,从银柳上拂过时,那截突兀的枝干便应声而断。
只指甲里的绿意显示着她刚才做了什么。
老太太说,你们都是我精心培养过的丫头,想要什么时候到了自然能得到,何苦伸手去染脏污?
对上老太太略微失望的双眼,袭人心中大恸。她自来都知道老太太更属意晴雯,自己不过是去做管家的老妈子的。却不料,自己对宝玉那痴儿生了情愫,她分明更爱惜宝玉啊!
若晴雯也同自己一般爱护宝玉,她断不会如今日这般阻挠。这叫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宝玉处处在晴雯面前做小伏低?她怎么可能放任晴雯蛮横无理的使唤宝玉?
任由宝玉的情绪叫人拿捏,动辄看晴雯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