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面,周巍和刘明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脑子迷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巍三进警察局,心态有些动摇,他直觉这次有什么不一样了,内心紧张起来。 姚晨和易新岚看着前面这两位祖宗,他们也从罗什那里听说了。 现下都松口气,幸好自己之前没仇视人家,也庆幸终于这件案子有救了。 他们见沈曳月闭着眼昂着头休息,彭殇在一旁发消息。 其余人都没说话,站着等他们下一步的指示。 没过多久,被冷处理的周巍彻底崩溃,开始大声嚷:“你们怎么回事,我是老师!你们抓我来干什么?!你们放我出去!” 审讯室的大灯直直地打在周巍的脸上,他的眼睛被照得睁不开眼。这是沈曳月特地为他准备的下地狱的大礼。 沈曳月被这声响吵醒,彭殇注意到放下手机,“醒了?” 沈曳月眯着眼睛,满脸不爽,“他在嚷什么?” 彭殇瞥了一眼,吐字清晰,“垂死挣扎。” 电子时钟从21变成22的第一秒,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手上抱着文件,高傲地走进来。 一路轻车熟路地走到审讯室前站定。 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女,和两个畏畏缩缩的中年男女。三人被挡在后面,和中心隔着一圈人墙。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开口,“我是江州侓师事务所的律师,我要起诉南县警察局非法拘禁无关人员。” 男人昂着头,银色边框眼镜在冷光灯的照射下泛着光。 西服一丝不苟地扣着,皮鞋擦得铮亮。 姚晨和易新岚看了一眼,视线就又回到了沈曳月和彭殇身上。 沈曳月和彭殇没管他,两人看着审讯室里大吵大闹的周巍,仿佛在看动物园撒泼的猴子。 男人见周围没人理他,把文件重重地摔在桌子上,“你们耳朵聋了?” 彭殇起身,一脚踹在男人身上,“你谁?” 男人被踹得向后倒去,他身后的人慌慌张张扶住他。 男人大气没喘出来,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不上不下。 他见那一对年轻男女毫无负担地坐着,旁边两个穿警服的人立在两侧。那两人他见过,是南县警察局的局长和队长。 可是,看起来似乎他们很尊敬那两个年轻人。 他缓过来,站起来,恢复原样,“聚众斗殴,殴打群众。” 男人说完咳嗽两声,怕彭殇再过来,后退一步。 没人理他,他继续昂着头说:“我要求你们立刻释放周老师和刘校长。” 易新岚听不下去,“你知不知道周巍猥亵未成年。刘明包庇罪加一等。” 那个律师顿了顿,旋即露出一个微笑,“警官,我们找到了安娇娇和她父母。你可以现场询问他们。” 他示意身后的工作人员把安娇娇和她父母带过来。身后的工作人员立刻让出一条道,安娇娇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后面跟着她的父母。 夫妻二人一看满身的灰尘,衣服破破烂烂,只是蔽体而已。 安娇娇穿着校服,全身上下干净整洁,布鞋被洗得很白,有些发旧。 男人还是昂着头,趾高气昂地命令,“说吧。” 安娇娇的父母得令,头低得很低很低。 他们两夫妻一生勤勤恳恳,就这么一个女儿。 也没见过这么大架势,一群看起来很厉害的人围着他们。 安娇娇的母亲揪着自己的裤腿,“我…我是安娇娇的母亲。我…我的孩子很好……” 安娇娇的母亲停顿片刻,“周…周…” 老师二字在她的喉咙里打转,原先叫得亲热的两个字此刻却怎么也说不出。 “娇娇她很好。她是个好孩子。” 说着说着,安娇娇母亲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一颗饱经风霜的心脏慢吞吞地跳动着,抽痛。 安娇娇的父亲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在安娇娇母女抽泣的声音中出声,“娇娇她一切安好。这些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各位长官早些休息吧。我们明早还要上工,可以先回去了吗?” 他的背佝偻着,头也低得很低,像路边的狗尾巴草,不知被什么压弯了头。 沈曳月转过身,仔细地听着,等安娇娇父亲说完厉声说:“给我抬起头来!你们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么?有话就大声说,低着头干什么?!” 那些真正干了道德法律所不允许事的人都一个个昂着脑袋,他们凭什么要低下干净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