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浓摘下头上的凤羽簪,以内劲弯折成环,然后垂手扣在脚踝。 凝脂妖肤配着流光凤羽环,她那只脚便可入画入心。 她穿好鞋袜,将衣襟整理好,折返回悟莲屋。 屋子里檀香浓郁,古莲手串被供在佛前,身着莲花僧袍的高僧正在铺床。 世俗凡事,由他做来就像是在修行。 苏玉浓绕到他身前,于禅灯烛火里勾出绝艳的笑:“伽罗大师,你在这屋子里多铺了床,想来今晚不会再躲。你我今夜当同屋而眠。” “贫僧从未躲你。” 素绸被褥铺开,莲花硬枕放好,他直接上榻,盘膝坐好。 古莲手串浮空而起,落在他的手里,他阖眸悟道。 苏玉浓也拿了佛经,盘在他的榻上:“伽罗大师,明儿我要下山,按照我跟凤阳歌的约定,你得跟我同去。” “贫僧会随身跟在你的左右,但不会让旁人发现。” 苏玉浓:“那你会在暗中留意我的一举一动吗?” “非礼不视,非礼不扰。” 苏玉浓:“伽罗大师,你乃人间活佛,在你面前,我没有什么是你不能视,不能扰。” 回答苏玉浓的,只有佛珠碰着佛珠的声音。 夜幕来袭,苏玉浓直接在他的榻上入眠,伽罗也没任何言语。 第二天,苏玉浓早早起身,换了素衣禅服,去了浓妆艳抹,青丝用檀木簪子半挽。 改装打扮好之后,她出了禅屋,朝着在菩提树下泡茶的凤阳歌道了声早。 凤阳歌给她递了包莲子糖:“什么时候回寺?” “我已经拐了伽罗大师随行,又无需再承您的命卦,如今这佛寺,对我意义不大。什么时候回来,还真不一定。” 她就是要表现出不在意他。 凤阳歌:“每隔十天,记得回来喝茶。” 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腹部,暗示他下的蛊还在。 苏玉浓:“您不说,我也记得。” 她毫不留恋的转身,走出禅院,走出护州寺的大门。 山寺十里外,烟雾迷蒙里停着顶娇子,还有七个面白无须的太监。 为首的太监看见她,甩动手里的拂尘:“苏嫡长女,陛下请您入宫。” 喜荣不卑不亢,没有缎他殿前第一公公的架子。 皇帝,太子对苏玉浓态度皆不明,她还得了伽罗的青眼。喜公公对外再瞧不起人,对苏玉浓也不会。 苏玉浓拿出颗菩提子,递给他:“喜公公,这是伽罗大师盘过的佛珠,您若不嫌弃,可找人串成腰挂。” 伽罗盘过的佛珠,九州没有几人会嫌弃。 喜公公当即双手接过,亲自替她掀开轿帘。 苏玉浓上轿的时候,喜公公小声提醒。 “宫内宫外如今事杂,陛下最近心情不好,你回话行事的时候,务必小心。” 喜公公看在那颗佛珠的份上,卖了苏玉浓好。 苏玉浓摘下手上的莲花戒,掩盖在衣袖下递出去:“多谢。” 喜公公又收下戒指,放下轿帘:“起轿,回宫。” 苏玉浓坐在熏着牡丹香的轿子里,推算着启帝今儿召见她的缘由。 随后又扔了红玉卦。 玉卦落在茶案上:中下卦。 苏玉浓收卦,心里倒不害怕。 中下卦,比她所想的下下卦好太多。 山路崎岖,抬轿的人走得却很平稳,苏玉浓甚至在轿子里小憩了会儿。 “苏嫡女,请下轿步行入宫。” 喜公公打开轿帘,唤醒她。 苏玉浓下轿,跟着喜公公走进皇宫。 宫人们看见苏玉浓并未表现出异样,但都将她入宫的事情记下,预备通知各自的主子。 她跟在喜公公的身边走了半个时辰,方才到达御书房门口。 御书房门口的侍卫浑身散发着血气,像是两条地狱恶犬。 喜公公在门口禀道:“陛下,苏玉浓到了。” “进。” 简简单单一个字,便是天威浩浩。 两个侍卫推开门,只放了苏玉浓进殿,将旁的人全部关在门外。 苏玉浓进屋后,直视着龙椅坐着的男子。 他穿着龙袍,天庭饱满,耳阔鼻挺,剑眉星目,虽已过四十,却不失俊朗。权利加持之下,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