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去把车准备好,我们马上出发吧。"
盛北延面无波澜地从床上坐起,仿佛内心的波涛都被他隐藏得一丝不露。
女管家眼含热泪,悲伤地为他披上黑色的西装,戴上纯净的白手套,还在他胸口别上一朵象征哀思的白玫瑰。
这身装扮,无疑是参加葬礼的,以此表达他对逝去爱人的无尽悲痛和哀悼。
一列漆黑如夜的宾利车队从别墅中鱼贯而出,每一辆都点缀着哀悼的白玫瑰,静静地驶向海边。
那艘巨大的游轮早就静静地靠在港口,整艘船都被纯净的白色装点,白玫瑰簇拥的花坛和花束随处可见,还有缕缕白丝带随风轻摆。
船上的人稀稀落落。
盛北延没有在各大报纸上发布消息,也没邀请亲朋好友,这场迟了一年的葬礼,他只想低调进行。
他只从遥远的意大利请来了声誉卓著的红衣主教,为他的爱妻主持这场仪式。
他希望,这段他与她独处的时光,能不受任何打扰。
盛北延踏上游轮,那片湛蓝如泪的大海映入眼帘,他的内心深处瞬间涌上无尽的哀伤。
一年前,她带着满心的悲痛,将自己沉在这片海洋的深处。
他来得太晚,晚到无法再见
她一面,那份遗憾像巨浪般席卷他的心。
游轮悄然启动,慢慢驶向那片记忆中的海域,直指余清舒当年跃海的地点。
盛北延走到栏杆旁,凝视着那深不可测的海面,心中的伤痛犹如狂风巨浪,将他的心灵撕扯得破碎不堪。
就是在这个地方,她以绝望为他报了仇,然后毅然决然地跃入大海。
一年的时间,她独自在海底的寂静中,没有一个陪伴在她身边。
当时的余清舒,她的心里肯定像是被掏空了一样,那种孤独和痛苦简直让人窒息。
清舒,真的对不起,我晚了一年才来,让你独自承受了那么久的等待,连你的安息之地我都找不到,让你像海上的孤影,独自在那片无垠的海面上漂泊。
清舒我的清舒,你再也不用忍受孤独了,我会让你安息的。
盛北延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他死死地抓着栏杆,手指都泛白了,全身都在颤抖,无法自已。
“盛总,开始吧。”杨志毅走近,声音中充满了哀伤。
盛北延轻轻颔首,脚步蹒跚地往回走,走到船头的位置。
年迈的主教,那双金色镜片后满是哀痛,他和一众牧师早已等候在那里,所有葬礼的仪式,祈祷的
词句,都已经准备得井井有条。
盛北延目不转睛地盯着浩渺的海洋,脑海里全是她的音容笑貌,那份悲痛,像是要把他的心都扯成了两半。
"那么,我们开始吧……"
仪式按照西式的习俗,由主教引领,他那充满怀旧与宁静的声音,叙述着余清舒的一生。
每一个字眼落在耳边,都让人感受到一种遥不可及的凄凉与悲痛。
叙述完她的生平后,主教开始为她祈福,希望她的灵魂能跨越生死的边界。
而杨志毅、艾克他们,也在背后无声地为她祈祷,愿她在另一个世界里安好。
盛北延听着这祈祷,眼神空洞如深渊,记忆的碎片在他耳边的祈祷声中飘摇,勾勒出他与余清舒曾经的幸福画面。
他们曾经在追捕中并肩作战,共度生死,也曾因误会而各自承受心碎的痛苦。
他们互相刺痛过,也互相舔舐过彼此的伤口。
那段日子,如同过山车般起起落落,分分合合,可最终,他们还是找到了彼此,幸福地在一起。
她为他生下了一个天才的儿子。
她也战胜了病魔,两个人终于要迎来光明,可是为什么……
在一趟r国之行后,她就不见了。
永远的,消
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这一刻,盛北延的心,像是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海啸,整个人,都要被吞没了。
当祈祷的回声消散,在主教大人的示意下,四位身着黑衣,手套洁白的男士,轻柔地抬起空灵柩,让它安静地融入海洋的怀抱。
灵柩慢慢地沉入碧蓝的海底,消失在视线中。
杨志毅手持一篮白玫瑰花瓣,脸色憔悴,语气温柔而哀伤:“盛总,你要保重,洛小姐在天国也会希望你幸福快乐。”
盛北延接过了篮子,手捧着纯洁的花瓣,任它们随风飘散在海面上。
海面上,那些白色的花瓣宛如雪花般悠然飘散。
他的心也随风逐浪,跟随着花瓣的轨迹,无声无息地沉入了海底的宁静。
他理智上懂得,杨志毅的忠告是正确的,她会期盼他生存,活得更精彩。
为爱舍命,这事儿真是愚蠢又可悲。
他曾经坚信,即使生活只剩下空洞的躯壳,他也能坚韧地活下去。
然而此刻,他内心涌动的却是无尽的懊悔
对盛北延而言,他生活的全部意义都比不过她在他生命中的那份存在。
那份深情如刻的爱,他相信唯有以这种方式,才能让它在心中永续。
你知道,东方的信仰认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