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哥那群人的脚步声渐远后,盛南臣才仰头看着仓库天花板的那个天窗。
天窗很小,透过格子能看见外面的一小块蓝天与白云。
是很好的天气,盛南臣想。
“哥,我们真的能离开这吗?”
狼哥打在盛南臣肚子上的那一拳极狠,仅仅只是呼吸都会再次引发剧烈的疼痛,所以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很轻。
纵然很轻,还是传进了战司濯的耳朵里。
飘飞的思绪被召回,战司濯看着紧闭的仓库大门,薄唇轻掀,“嗯,应该快了。”
语气很淡,却让盛南臣不由得感到了一份安心,盛南臣侧首,只能看见战司濯隐约的轮廓,说出口的话带着好奇和犹疑。
“为什么快了?”
“……”战司濯却只是沉默,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已经在苏黎世失踪整整一天多了,不出他所料的话,这个消息应该也已经传到了在华国的战家。
“你是盛家的小儿子?”战司濯脑海里突然浮现了盛南臣向他介绍自己名字的画面,旋即将话锋一转,跳过了盛南臣的问题。
盛南臣微微怔了一下,“啊?我是……但你怎么知道?”
“在苏黎世居住的华人不多,姓盛的更是少之又少。”战司濯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而能够让别人绑架你的同时还要担心你的生命安全……”
“除了现在在苏黎世发展商业,势头正猛的盛家,大概也别无可能了。”
战司濯来苏黎世学习,不仅仅是为了进一步深造,更是为了回去接手战氏集团,难免会了解苏黎世的商业发展,以及被人称之为未来商业之王的盛氏。
“哥,你真厉害,这都可以推理出来。”盛南臣听到他的话,不由得有几分讶异,对战司濯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战司濯听出了盛南臣语气中暗戳戳的崇拜,微微蹙了一下眉,很快又舒展,“……一般人都想得到。”
盛南臣听到战司濯的话,倒也没有生气,而是肯定地开口道,“哥,你这么聪明,其实我觉得你也不像是普通人。”
战司濯的眸色微微一沉,没有说话,而是等着盛南臣继续往下说。
“嘶,不过……”盛南臣蹙起眉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我总觉得你的姓氏特别特别耳熟……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我的身份没什么可好奇的。”战司濯直接打断了盛南臣的沉思,接着缓缓开口问道,“所以他们绑你,是想威胁你的父母?”
“我也不知道。”盛南臣的注意力果然成功被转移,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沮丧,“可能,就像你说的那样吧。”
“说起来,我爸妈肯定很着急地在找我。”盛南臣说完,叹了一口气,“我以前只见过这种事情发生在电视剧里。”
“那你爸妈确实把你教育得挺单纯的。”战司濯缓缓启唇,这一句话仿佛化作了无形的刀,一把扎在了盛南臣幼小的心灵上。
盛南臣撇了撇嘴,心里暗自腹诽。
也没有吧,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很单纯……吧?嗯——如果非要说的话,一点点……?
“不过,我觉得我们再熬熬,我爸妈肯定会找到我们的。”盛南臣紧接着又开口说道,“哥,那你爸妈不找你吗?”
听到盛南臣的后半句话,战司濯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半晌他才出声。
“都已经死了。”他的语气很平静,言简意赅,就像是在讲一个很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连情绪都几乎没有波动。
盛南臣一下愣住了,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
最终只化成了懊恼,他压低了声音,带着歉意,“对不起,我不知道……”
战司濯却只是撇开了视线,看向了一处空地,淡淡地打断了盛南臣的道歉,“没事,不用抱歉,你没做错什么。”
纵然战司濯这样说,盛南臣的心理还是环萦着深深的懊恼。
自己真是太不会说话了吧,一下就戳到了别人的痛处……而且,如果是这样,哥真的好可怜啊……
他根本没办法想,如果自己的爸爸妈妈都去世了,只留他一个人该怎么办。
十二岁的盛南臣已经完全代入了战司濯的角色,这样想着,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几乎没有犹豫,这个念头便脱口而出。
“没关系,哥,你没有家人的话,我可以当你的家人!”他的语气里都是信誓旦旦,他想要拍拍自己的胸脯,可手却被反绑在了身后,他只能挺直胸膛。
“毕竟,我们也算是共患难的兄弟了,对吧?”
战司濯微微一怔,听到他的话,眉头下意识轻蹙了一下。
可是,他没说自己没有其他家人……怎么好像一下子就被误会了。
虽然只是误会,但盛南臣用着笃定的语气,说要当他的家人那一刻,战司濯只觉得胸口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暖意。
没有反驳盛南臣的话,战司濯只是轻扯了一下嘴角,语气带着几分敷衍,
“嗯。”
盛南臣听到战司濯的回应,根本没注意其中的敷衍之意,心情瞬间变得好了起来,只感觉自己刚才说的话非常帅,“那以后我们就当兄弟,你就是我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