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皇家私立医院,整形科住院部VIP层。
18号病房内,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加起来五六个人站在病床周边,神情略显紧张的看着此刻在帮坐在病床上的女人拆除纱布的护士,生怕她一个不慎弄砸了。
几乎没有人敢大口的呼吸。
终于,在持续屏息五分钟后,原本遮挡着女人眼睛的纱布被拆除了。
“你可以睁开眼睛试试。”护士将纱布放在一旁的推车上,看着女人,道,“看看感觉怎么样。”
女人一听,缓慢的睁开眼,睫羽颤了颤,可见她的紧张和害怕。
她怕疼。
整整二十一天,有将近三分之二的时间,她疼的无法入睡,已经疼入骨髓,刻进了她的脑海中。
似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女人才敢慢慢的睁开眼睛。
光线有点刺眼,女人眉头轻蹙,却没有停下继续掀起眼帘的动作,直到完全将眼睛睁开,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入目,便是一圈的白大褂。
“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站在床尾的白大褂捕捉到女人看过来的视线,询问道。
女人摇了摇头。
她这一摇头让众人都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本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接下来便是几名白大褂医生轮番上阵给她进行检查,确认她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而后才放心的离开,只留下一个专职护士。
女人抬起手,想要碰一碰自己的眼睛。
护士见状,赶紧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行,你才拆了纱布,还很脆弱,不能乱碰,不然你这个手术就白做了,还会更加受罪。”
被护士这么一说,女人果然被吓住了,赶紧收回手,有些干燥起皮的唇一张一翕,沙哑的声音传出来,“我……我不碰。”
护士看着她。
女人穿着粉白相间的病服,整张脸都被纱布包裹着,从额头到脖子,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而这双眼睛还是在十五分钟前才刚刚拆下纱布见光。
这是她从业几年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病人。
他们是整形科,在这里住着的病人,无一不是做了整形手术的。
但像她这样,一张脸几乎都动了,屈指可数。她实在很难理解女人这样做的原因,把自己整容成另外一个人,图什么呢?而且这样整形的疼痛,绝非常人能够忍受的。
女人侧头看着窗外的阳光和景色,放在被子上的手不自觉地攥起。
护士不懂,可她自己懂就足够了。
女人深吸一口气,看向护士,道:“给我镜子。”
“镜子?”护士顿了一下,道:“你现在还没完全好,就算照镜子也看不出什么的,还是再等等吧,你这怎么说也还要小半个月才能完全拆——”
“我说了,我要镜子!”女人忽然语气就加重起来,仿佛刚才那个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想要触碰自己眼睛的女人只是护士的一个错觉。
护士被女人这严厉的斥责吓得愣了一下。
“我去给你拿。”护士回过神来,抿了抿唇,索性也不跟她辩解,转身便进卫生间取镜子。
不过片刻,护士便将手持镜子拿了过来,递给她。
女人接过,却迟迟没有要举起来照着自己的意思。
护士纳闷,但也没有问,心里因为方才女人凶她那一句而有些生闷气,转身便离开了病房,留下女人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拿着那面镜子,缓缓地抬起,正对自己的脸。
镜子里,一个满头被纱布缠绕的脸映射在上面,看起来令人觉着悚然。女人看到自己脸的那一刻,手上的镜子险些没拿,过了好一会儿才完全接受了自己此刻的样子。
现在的她,走出去都不会有人认出她来。
而她的眼睛,眼型也变了,但因为刚拆纱布,眼皮还有些肿,不难看出整形医生在她的眼睛上下了不少的功夫。
这双眼睛……明明是自己的。
可女人看着却觉得无比的陌生,心里好像有个小人在呐喊着:“这不是她,这不是她的眼睛!”
女人猛地闭上眼睛,将镜子反扣在床被上,咬着下唇,脸上酥酥麻麻的刺痛感又一次传来。
与此同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女人听见声响,睁开眼睛,只见盛南秉身欣立长的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盛……盛先生。”女人看清来人,眼底微微闪起亮光,“你……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盛南秉听见她对自己的称呼,皱起眉头,“我说过了,不要叫我盛先生。”
女人一顿,当即改掉,唤道:“南、南秉总。”
女人其实并不是不记得盛南秉说过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盛先生,但她还是有着私心,想要一点与其他人的不同。别人都叫他南秉总,她便想着如果她唤他盛先生,不就显得独特了吗?不就体现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吗?
她的心思几乎都摆在面上,盛南秉又如何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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