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激凌店出来,余清舒手中多了一个雪糕筒。
她一边用木棒舀着送进嘴里,一边与盛北延并肩在街上继续没有目的的闲游。
一家三口从他们两人身边经过,看起来不过三岁左右的小男孩跨坐在父亲的脖子上,母亲手中则拿着给小男孩买的爆米花,宠溺的笑着。
盛北延的视线停留在他们身上片刻。
“爹地,跑!跑起来!”小男孩与父亲经过盛北延时,稚嫩的声音传入盛北延的耳畔。
旋即,父亲便抓紧了小男孩的手腕,提醒他:“坐稳了!”
话落,他便背着小男孩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身后的母亲则笑着,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父子两的打闹。
盛北延的大脑忽然闪过一道白光。
那道白光冷不丁的刺激了一下神经,太阳穴骤然刺痛,盛北延不由得闭上眼睛,停下脚步,本能的抬手想用手按住太阳穴来缓解疼痛。
余清舒往前走了两步发现盛北延停下来,转过头,正疑惑,却不想一转头就看见他皱紧眉头,似是疼痛难忍的样子。
她脸色微变,手上的雪糕筒掉了也顾不上,快步上前,“盛北延,你怎么了?”
盛北延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睁开眼,睨见余清舒担心的眉眼,强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
可太阳穴的刺痛依旧。
盛北延的脑海里不停地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他想捕捉,奈何闪的太快,而且很模糊,什么都看不见,反而不停地刺激着脑神经。
余清舒见他脸色越发不对,眉头紧蹙,“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余清舒拿出手机就要给助手拨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
然而,电话刚刚拨出去。
盛北延的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将通话挂断了,声音微哑,“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院。”
“你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吗?”余清舒见他这么执拗,不由得语气加重,气不打一处来。
“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一下就好了。”
余清舒看着他,与他僵持了一下,但看他额头渗出的薄汗和略显苍白的脸色,终究是没有拧过他,点了点头,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找了个奶茶店外面的位置坐下来。
盛北延坐下来后便闭上眼睛,太阳穴的刺痛已经缓解了许多。
余清舒找奶茶店买了一杯热牛奶,一出来就看见盛北延坐在位子上,正眼巴巴的看着奶茶店门口,等着她出来。
“好些了?”余清舒将牛奶在他的面前放下,问。
“嗯。”盛北延的声线还有些嘶哑,额头的薄汗已经散了。
余清舒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刚才发生什么了?不是本来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
“我也不知道。”盛北延眸色微沉,摇了摇头。
“之前呢?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这是我醒来后第一次。”盛北延回想了一下,可光是回想都觉得太阳穴的位置隐隐作痛,似是在阻止他回想,“可能是刚醒来没多久,还没有完全恢复吧。”
他这般解释,但其实自己也不确定。
“实在不行,要不还是去看看医生吧,这样也能让人放心一点。”
盛北延看着她,看见她眉眼间的担心,想到方才她有些着急的神情,即便心里有些抗拒,还是没忍心扫兴,颔首答应:
“等回去苏黎世,我们再去医院看看。”
算算时间,他也的确差不多该复诊了。
余清舒见他可算是松了口,呼出一口浊气,将牛奶往他跟前挪了挪,“喝一点,等喝完,我们就回去吧。”
“……好。”
-
盛北延先将她送回到了酒店,而后折返回公寓。
回到酒店房间,余清舒想好好洗个热水澡,梳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实话,在这里见到盛老先生,是她计划之外的。
——“你呢?也决定好了?想清楚了吗?”
盛老先生问的话,一晚上都在她的耳边徘徊。
她知道,盛老先生问的这些问题,并非是像问盛北延那样。他问她的这些话里,还有很多没有说出来的,比如……
她决定好要跟盛北延在一起了吗?
真的想清楚了要放下阿俏的死,放下他们两人以往的纠葛吗?
盛北延忘记了,可盛老先生却知道,他们之间那条鸿沟依旧在,阿俏的死……是他们之间拔不掉的刺。
余清舒回到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药瓶,仰头吃下一颗,平复自己的心绪,而后转身进了浴室。
却不想,热水器坏了。
余清舒反复尝试了好几遍,花洒里放出来的都是冷冰冰的水,最后只得放弃,重新将外套披上,穿上鞋子,拿着房卡下楼去找前台。
……
嘀的一声。
电梯平稳的降落在一楼大厅。
余清舒捏着房卡径自往前台走,人还没走近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跟前台争辩。
“你们不能这样!这么晚,让我们去哪里找酒店?而且,我是可以给你们付房费的!”是茱莉亚的声音,她的声音听起来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