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舒见他片刻没有说话,抿了抿唇,想着他们一直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索性动了动唇,道:“弄丢戒指是我不对,我回去之后再找找吧。”
“不用找了。”他说。
余清舒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战司濯又一次牵住她的手,唇角轻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含着宠溺:“不见就不见了吧,我让风蕲重新让设计师设计一对婚戒。”
“……”余清舒以为按着战司濯以往的性格应该会很生气,而且她也确实在方才有那么一刻感受到他情绪上的低压。可转瞬间,战司濯好似将情绪快速的消化了,丝毫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而且,他的意思是还要重新设计婚戒?
余清舒下意识地抗拒,回绝道:“重新设计婚戒太麻烦了,还是算了吧。”
“不行。”战司濯这一次的语气里很是坚决,不给丝毫拒绝的余地,温声说,“当初我们结婚太匆忙了,婚礼没有办,连婚戒都是随便买的。这次不见了也好,正好可以让设计师好好的设计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结婚戒指。”
余清舒看着他,猝不及防的撞进他满是温柔宠溺的墨眸里。
他的眼睛一向是好看的,明明深知深邃的眸底是危险,可每每撞上去,还是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甚至深陷其中。余清舒有一瞬的晃神,忘了拒绝。
当然,她很清楚,就算她拒绝了也没用。
“妈咪!”卧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只见余淮琛和季正初出现在门口。
余清舒回过神来,抽回手,朝余淮琛笑了笑,随即抬眸看向季正初,这一看,恰好捕捉到了季正初眼底的一闪即逝的失落。
她顿了一下,当即反应过来季正初应该是听见了刚才战司濯跟她说的话,误会了。
不过,她也没准备解释。
她对季正初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但季正初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或许就这么误会下去,也挺好的。
“清舒。”季正初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温润的笑了笑,而后又看向战司濯,“战总,恭喜你九死一生。”
“……嗯。”战司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看着季正初的眼神里有几分陌生,但并没有太过于表露出来。
余清舒从季正初手里接过轮椅,垂眸问余淮琛,“怎么去了这么久?”
“刚才有点拉肚子了,所以时间久了点。”余淮琛露出两颗虎牙,笑得纯良无害。
“那现在呢?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余清舒一听,皱了皱眉,关切地追问。
余淮琛摇了摇头。
季正初见余清舒担心,温语宽慰道:“我刚才让医生给小洛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你别担心,可能是他的肠胃还没有完全恢复好,上午吃的粥有点稠,所以没消化好。我姐让家里的佣人熬了小米粥,晚点会送过来。”
余清舒再三确定余淮琛的脸色没有什么异常,又听季正初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麻烦了。”
“只要是跟你有关的事都不麻烦。”季正初声线沉浓,睨着她,说。
余清舒与他视线相对,粉唇轻抿,睫羽轻动,没说话。
“清舒,今晚我在——”季正初薄唇轻掀。
躺在床上的战司濯看着他们三人,眸色深了深,随即捂住胸口,猛地咳嗽了好几声。
“咳咳咳——”
季正初说到一半的话被这声咳嗽生生打断,余清舒以为战司濯是哪里不舒服,也没顾上听他说的话,走到床边,问:“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话音刚落,战司濯却忽然握住她的手。
这已经是战司濯第四次主动牵她的手了,余清舒眉头微不可察的轻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战司濯这一次握着她手的力道似乎比之前几次都要大,似是生怕她会把手抽回去。
“怎么了?”她问。
“没事,可能是刚醒没多久,还有点胸闷。”
“那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余清舒想把手收回来,战司濯却趁机与她十指相扣,没肯松手。
她看着他,不解。
“我喝点水就好了,不用叫医生。”战司濯声线低哑,“清舒,帮我把水杯拿过来好不好?”
余清舒颔首,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拿起来,指尖触及到杯面,感觉水温已经凉了,又一次想抽回手,道:“水冷了,我重新给你倒一杯温水。”
奈何,战司濯依旧没松手。
余清舒想不明白战司濯到底是怎么了,有点不耐,可转念想到战司濯还是个病人,而且还是个失忆受不得刺激的病人,她只好压下自己的脾性,又道:“你松手,我去给你倒杯水。”
“……没事,我喝凉的也可以。”战司濯显然不想就这么松开她,余光有意无意的瞥向站在不远处的季正初。
季正初也在看着他。
不,准确来说是看着他们十指相扣在一起的手。
“你大半个月昏迷,一直没有吃过东西,肠胃还处于脆弱的状态,凉水会刺激你的肠胃。”余清舒淡声道,“你现阶段不能喝凉的。”
战司濯看着她,与她视线相对片刻,而后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