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到我?”
沈念故作平静的问卫羡竹。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卫羡竹的问题,已经变相的回答了沈念,他能够看见她。
沈念想了想,还是不决定告诉他,真正的答案了。
万一,卫羡竹第二天也跟她一样,有着梦境的记忆。
那她告诉卫羡竹自己的真实姓名后,卫羡竹还以为她给他下蛊了,那就不好办了。
毕竟,不管找什么样五花八门的理由,也不可能让卫羡竹轻易接受,她能进入到他的梦境里吧。
沈念竖起自己的手指,比了个1。
“第一个问题,我叫沈愿。”
随后,她又竖起一根手指,比了个2。
“第二个问题,我是来自天上的神女。”
沈念这回答,完全是属于哄小孩玩的行为了。
卫羡竹却对此深信不疑,或许是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像眼前这人一样美丽圣洁的人了吧。
“那神女,你是来救我于世俗的吗?”
卫羡竹白皙的脸上,是渴望被救赎的希望。
世俗太苦了,身在冷宫中,他这不受宠的皇子,命比阴沟里的老鼠还贱。
他为了活着,与狗争过食,也像狗一样对能施舍他食物的老太监,摇尾乞怜过。
这样活着,既没有尊严,也没有意趣。
他早就不想在活下去了,如今神女出现在他眼前,是来救赎他的吧。
沈念有些坐立不安,她都是随口胡诌的,并不是所谓的神女,她怎么可能救赎的了他。
沈念摸了下自己的发髻,从头上摸了两支玉簪下来,递给了卫羡竹。
她面色平静,眼中是如真正神女一样的悲悯,圣洁。
“卫羡竹,能救赎你的,从来都不是神。而是乘风破浪的你自己。”
“我将这玉簪给你,是想要你能先渡过眼前的困境。”
卫羡竹垂下眼来看手中的玉的,玉簪玉质温纯,是用极为难得的暖玉制成的。
有了这玉簪,他暂时可以不用担心,自己会被饿死了。
他想着她的话,瞳孔微缩,好似大梦初醒一般。
对,她说的没错,能救赎他的只有他自己。
他再一次抬眼看向桌子时,神明般的少女已经消失了。
卫羡竹失神的盯着她消失的地方,他如白玉般无瑕的脸上,出现了近乎诡谲的平静。
“沈愿,沈愿。”
他在嘴中一次次咀嚼过这个名字,像是要将这个名字深深刻印自己在心里。
不管是有多么的困难,他也一定会再一次找到,他的神明少女的。
…………
书院的起床钟声响起时,沈念又一头大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还有些不能从,卫羡竹的梦境中缓过神来。
没想到像卫羡竹这样的变态,小时候居然活得那么难熬。
“宿主,你终于醒了。真的是吓死我了。”
小白狐用小爪子,拍着自己的胸膛,一副劫后余生的感觉。
沈念笑着摸了下它毛发软蓬的头,“我没事,好着呢。不过,我为什么会进到卫羡竹的梦境里啊?”
“应该是卫羡竹,自己希望你能进入他的梦境里的。”
“怎么可能?”
沈念瞳孔放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卫羡竹不是恨不得她死吗?怎么可能会主动希望,她能入他的梦境呢。
而且,卫羡竹是绝不可能知道,她其实是女儿身的。
可在卫羡竹的梦境中,她明明就是着女子衣裙的。
总不能说,在卫羡竹的潜意识里,其实是希望她是个女孩子的吧。
小白狐也觉得匪夷所思,可偏偏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的。
王轩洗漱完进来时,见沈念还呆呆的坐在床上。
喊她一声,“沈兄,你今天是不是又想去戒律堂面壁了?”
沈念瞬间回神,将卫羡竹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戒律堂,那特么根本就不是给人待的地方。
她可万万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沈念为了不迟到,草草洗漱了下,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跟着王轩去了讲堂。
王轩健谈,又加上昨晚的事,王轩已经把沈念当成了自己过命的兄弟。
所以他们两个一路走来,气氛倒是意外的融洽。
进到讲堂时,不知王轩说了些什么,沈念忽然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鹿眼弯弯,如冬雪消融,似春花开放,美得令人舍不得,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半分。
王轩脸登时红成了苹果,他慌忙偏过头去,不敢在看沈念的脸。
沈兄笑起来,怎么比姑娘家还要好看啊。
可窥见这一切的卫羡竹,攥着竹扇的手却越收越紧了。
他的心像被人丢进了酸水里一样,又酸又胀。
浓重的酸意,摧残着他的心神,让他的眼睛有些发红。
沈蕴之这个死断袖,对着王轩那个傻子笑得那么好看,做什么?
明明对着他的时候,就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连半分笑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