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棠不知等了多久,久到屋内燃起来烛火,她都有些昏昏欲睡,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还有茯苓的声音。
“吱呀——”
门被推开,沈初棠打起精神挺起了背,心跳飞快。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此刻她好像才真正意识到,她今日成了婚,向她走来的,是她的夫婿。
大红盖头被挑开,沈初棠看见了站在身前的人,感受到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今日的宋行舟也有些许不同。
往日里他总是冷着脸,眉眼间也总是带着几分疏离,京城中的人都说这宋大人是个冰块脸,因为就没有人见他笑过。
不过沈初棠怀疑这也是个谣言,因为此时这人正站在她身前,如玉的脸庞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轻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眼底似有万千柔情,铺天盖地的向沈初棠袭来。
“夫人,今日很漂亮。”
沈初棠看见他笑了,像是冰山雪融,腊尽春来。
她又不知该如何回他了,但那真挚的夸奖,让她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宋行舟原以为自己已经是少言之人了,可眼前的妻子好似比自己还不爱说话,还很容易害羞。
他走上前,朝沈初棠伸出了手,“夫人,该喝合卺酒了。”
沈初棠从那无边的羞意里回过神,心中给自己打着气,没事,没事,不就是喝酒吗,咱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她抬起胳膊,把手放在他的掌心,温热的触感传来,沈初棠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这感觉很熟悉,像是那双手她牵了无数次的手。
两人走到桌前坐下,桌上早已备好了两杯酒。
人影交错,清酒入喉。急促的心跳声在两人间响起。
喝完了酒,沈初棠坐在那不知该做什么,没遇到系统之前,她也就是个母胎单身的纯洁小女孩,平心而论,她现在还做不到与一个只见了三次面的人亲密接触。
宋行舟好似看出了她的无措,缓缓开口道,“我身上沾了酒气,先去隔壁洗漱换衣。”
“好。”沈初棠同样淡淡回道。
待人走后,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累,太累了,刚才的酒也太上头了,喝的她脸都发烫了。
“小姐。”
沈初棠回头,看见茯苓带着几个侍女进来。
“姑爷说让我们来服侍你梳洗。”
茯苓说着,已经上手开始替沈初棠取下那沉重的凤冠,沈初棠的脖子终于解脱,她刚想抬手捏捏酸痛的肩膀,茯苓已经开始捏了起来。
“姑爷刚才吩咐过了。”茯苓的声音带着笑意,姑爷待小姐还是不错的,只是小姐等的那么会儿,就差人来问了几回,让人准备吃食,这本是不合规矩的,茯苓想拒绝,但那小厮与她说:“主子说了,以后在府中夫人便是规矩,一切按夫人的来。”
茯苓想到这忍不住笑了出来,引得沈初棠回头看她。
“你这丫头突然笑什么?我脸上的妆花了?”
“没有,小姐好看着呢,我就是突然觉得姑爷挺好的,茯苓是为小姐开心。”
沈初棠听到她说完,没有点破她前些日子还在说人家坏话的事情。
肩膀舒服了些,茯苓又服侍她洗漱,换上寝衣,便带着人退出了房。
沈初棠又坐到了那张床上,犹豫了一会,她脱下鞋躺到了里边,背对着外面。
闭上眼睛想睡觉,可是越想睡觉,脑袋就越清醒,叫了几声系统,也没什么反应。
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应是宋行舟,沈初棠这样想着,又往里面挪了挪。
宋行舟看着床上的人,心中无端的欢喜甜蜜,比儿时吃的饴糖,还要甜上几分。或许大喜之日本该如此欢喜,他不知。娶妻生子从不在他的人生规划之中,可遇见她的那日,她很狼狈,但只那一眼,他便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的每一次见面,都愈加肯定,他想与她相伴一生。
静寂的室内,一切细小的声音都显得那么清晰。
沈初棠的心脏好似失去了控制,随着他的脚步声跳动。
他走到了床前,褪去了外衣,掀开了被子......
沈初棠还在纠结是装睡,还是装睡,宋行舟却已经躺到了一旁。
原本一人的空间被另一人侵入,沈初棠闻到了一股木质香味,像是檀香。
“夫人身上,很香。”
宋行舟这番话落下,空气又安静了几分,他觉得自己肯定是醉了,不然怎么会下意识的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这般孟浪,也不知会不会吓到她。
沈初棠着实想不到他冷着脸说出这样的话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但这氛围安静的有些诡异,她只好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氛围,“是茯苓用茉莉花制的香膏。”
“夫人,喜欢茉莉?”宋行舟又问。
“我姨娘喜欢,在院子里种了许多,每年开花时茯苓都会摘下来些晾干,制些熏香、香膏什么的。”
沈初棠只说她姨娘喜欢,但宋行舟觉得她定是也喜欢的,因为每一次见她,他都能闻到这样的香味,果不其然,过了片刻,他又听见她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失落。
“只是不知今后那院子里的茉莉还会不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