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水军上游的战船拼命的想逃,连中部战船掉头的时间都不给,就只知道向前撞击! 围绕在最外面的战船被箭雨压制,水军根本不敢出船舱移动船只,整个水军系统彻底瘫痪。 瘫痪就意味着崩溃,可惜崩溃并不能给南郡水军带来生机。 水战与陆战的崩溃不同,后者溃散可以逃亡,前者越乱越容易陷在其中。 张南,冯习急得直跺脚,不论如何下令指挥,完全没有任何缓解的迹象。 南郡的百余艘战船已然全部挤在了一起,仿佛是被铁锁连环一样密不可分! 不过对于张南,冯习来说,还没有到绝境。 战船全都堆在了一起,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平台,士兵可以在各船之间来回行走。 再得益于水流的作用下,实际上战场还是在不断向下游移动的,只不过速度太慢了。 “张将军,我们先跳到后面,指挥士兵疏通船只!” “不然的话,我们都会被鱼复水军生擒!” 冯习心中大急,连忙对着发呆的张南不断大吼。 前方顺江而下袭来的战船速度太快了,二者之间的距离正在急速缩短。 “哦…好!都听冯将军的!” 冯习一边下令尽快疏散船只,一边冒着箭雨向后方逃窜,时不时的回头望望敌军到了哪里。 张南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哪里还管得了士兵,恨不得立刻冲到最后抢占一艘走艇逃离这里。 眼下的败局已然不可逆转,只要双方发生接触,都有全军覆没的可能性。 如果鱼复水军主将狠心,敢用战船正面冲撞,顿时就会给南郡水军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冯习想着在危险降临前多拯救一些士兵战船,而张南就想着赶紧跑,自己先脱身再说! 自幼接受的教育不同,才造成了如今完全不同的统帅行为。 正当冯习惊惧敌军战船速度太快,转头想找张南商议时,只见张南早已不见了踪影。 一番寻找过后,冯习才发现张南已经将他甩开了老远! 就在这时,最让冯习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巨响,随即船只立刻剧烈震动。 紧接着就是士兵不断跌落江中的声音和各种凄惨的叫声。 船感极佳的冯习都不禁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船上。 前面的张南更惨,跑的太欢了,一个踩空就掉落长江之中! 眼下的南郡水军已经不能用崩溃来形容了,士兵们都有些疯了。 跳入长江有可能被淹死,躲在战船上只能被屠杀,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杀…!” 后方鼓号齐鸣,喊杀声大作,鱼复水军已然从四面八方杀上来! 冯习浑身一颤,刚刚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后方的动静惊得双腿一软,又跌坐在了船上。 从这一刻开始,冯习再也不敢小看这些水贼头子。 水战中会以环绕射箭最为稳妥,有效。 既能压制,射杀敌人,还能保持己方没有任何伤亡。 如果不是有绝对的自信,岂能率军杀入敌军战船进行肉搏?“冯习,还不快走!” 一声怒吼声从下游传来,冯习连忙看去。 只见张南从水中爬了上来,正在焦急的呼唤他。 是啊,还不快走等什么! 战船在撞击下不断起伏,饶是水性极佳的冯习也只能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距离冯习后方不远处,有一个身影极为矫捷,丝毫不被任何波动影响。 “呔!敌将哪里走!” 这句怒吼声惊如天雷,让正在跨越战船的冯习不禁心中惊颤,险些又栽倒于地。 叮铃铃… 冯习只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铃铛响,却根本不敢回头一看。 丢魂丧胆的他哪还有一丝战斗力,连刚刚手中拿的战刀都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咚咚咚… 又是一连串的响声! 原来是之前在两侧放箭的鱼复水军夹击了过来,连同后方的水军一样,直接撞了上来! 战船震动,江面激荡,喊杀声环绕四周,战鼓声直击内心。 哀嚎声有多么凄惨,鱼复水军的士气就有多么振奋。 莫说士兵何等心情,主将冯习都彻底崩溃了,恨不能飞天遁地,早日离开这炼狱之地! 叮铃铃… 冯习烦躁之际,这该死的响铃声就从来没有离开他的耳旁。 就如催命铃一模一样! “该死的!难道我冯习就要死在这吗?” 冯习心中极为不甘,他是南郡才俊,新一代的翘楚,正值大展雄风,扬名立万之际! 即便这次全军覆没,凭借冯家在南郡的地位,也不会遭到杀身之祸。 可是如果落入敌手,一切就全完了! 刘璋可不会认你什么南郡冯家! 就在这时,冯习眼前一亮,他终于跑到了最后方! 可是紧接着冯习的眼中就出现了一抹怨恨。 许多走艇正在拼命逃离,其中就有张南的身影! 张南竟然将他扔下自己逃了! 叮铃铃… 冯习双目圆瞪,浑身犹如炸毛一般。 铃铛声已经近在咫尺! “哈哈哈,看你往哪里逃!” 冯习先是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后腰间一痛! 整个人瞬间就被踹倒,与船只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不过冯习并没有坐以待毙,绝境之下让他激发了全部血勇,一个打滚就站起身来,怒视偷袭之人。 “你是何人!” 叮铃铃。。 铃铛系在腰间,正随着船只的摆动而发出响声。 此人面带讥笑,眼中充满了不屑! “敌将听着,本将乃是秦公麾下,东军水军统领,平东将军甘宁!” 听了甘宁头衔极长的自我介绍,冯习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本将当是谁啊,原来是水贼头子!” 甘宁面色一沉,眼中立刻闪现杀意。 平生最恨别人骂他是贼匪,贼寇,眼前这名敌将正好触怒了他的逆鳞。 “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