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湘琴再进刚才的小房间,已是满面泪痕浑身颤抖。
想来也是,娇生惯养的小姑娘何时见过这种场面。
曹嬷嬷和声安慰道:“姑娘别怕,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的事,您大可不必怕!”
贾湘琴委屈的掉眼泪,“嬷嬷,我,我真的没有。”
曹嬷嬷点点头,动作温柔的掀开贾湘琴的裙摆,“莫怕,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贾湘琴止住眼泪,咬着嘴唇,接受新一轮的检验。
再出来时,贾湘琴的神色和方才大不相同,没了刚才畏畏缩缩的恐惧,腰板挺得直直的。
曹嬷嬷语气不急不慢,话音落地有声,“老身刚刚已然验过,贾姑娘尚是处子之身,清清白白,不知怎的就让张婆子说成了那般!”
张氏脸色一白,犹在狡辩,“会不会是嬷嬷许久不经此道,看岔眼了。老婆子我为多少富贵人家的夫人们接生过,这点事怎么会看错呢。”
曹嬷嬷冷笑了声,深宫里见过无数波诡云谲的老人,其周身的气度威严远不是一个张氏能比拟的。
张氏打了个寒颤,气势瞬间就矮了半截。
曹嬷嬷眸光沉沉,“你也是女子,深知清白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若非罗大人早有准备,事先安排了老身在此以备不时之需,你可想过贾姑娘会因你的这番话而面对什么!”
“杀人不过头点地,而你污蔑女子的清白,其心可诛,其罪难恕!”
张氏终于知道怕了,那人找上她就是看中她是商州经验老到丰富的接生婆,她说得话没人会不信,也不会觉得再有查验的必要。
也正因如此那人也压根没有准备什么后手,只是让她一口咬定贾湘琴清白已失即可。
按说不该有什么差错的,没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罗玉再拍惊堂木,“张氏,你还有什么话说?你到底是受何人的指使来污蔑贾姑娘?”
张氏心一梗,事到如今,只能咬死了一问三不知,实在不行就说自已年岁大了,老眼昏花看不真切,这才判断出了错。
可罗玉怎会让她如愿,刑狱审案的时候,多的是手段让嘴硬的犯人开口。
“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本官不近人情了。来啊!”
拶刑的刑具一出,张氏立刻吓破了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十指连心,谁都知道这个刑罚有多难挨。
张氏连连磕头求饶,可就是死活不肯承认自已的别有用心,更否认存在所谓的背后主使。
罗玉便示意衙役们动手。
凄厉的叫声传来,但堂上的每个人都无人怜惜。
有的人觉得凭空诬陷,罪有应得;
而贾家的贾士荃夫妻俩一脸痛快,甚至觉得衙役们这力道不太够!
拶刑一出,就是大男人都挨不住,更别说张氏年岁不小,更加承受不住。
没几下,张氏就松了口,连说招了招了。
罗玉:“早些识趣,也少受些苦!既如此,你是受何人收买,又为何要陷害贾姑娘,你且一一说来,再有欺瞒,本官绝不轻饶!”
张氏强忍着痛,将那人是如何找上自已,又是如何散播谣言的,一一交代。
原来,这些都是贾家的邻居,一个姓汪的妇人指使的。
而那汪夫人此举,原因有二。
其一,汪夫人守寡多年,靠夫家贩卖珍珠的家业养着膝下独子;三月前,贾士荃之妻林氏为妹妹准备嫁妆,就找上了汪妇买珍珠,选好后便送往首饰楼,让其帮忙做成冠子,好在贾湘琴出嫁之日添作妆奁。
那汪妇嘴上答应的巧妙,可等林氏去首饰楼,店里伙计一说她才知道,汪妇所卖给自已的珍珠皆是以假乱真的下等品,价格最是低廉,远不值她所付的那些银两。
林氏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泼辣直爽性子,闻听此事当即便冲去了汪妇,好一顿闹,汪妇只得答应再次赔上对应品质的珍珠,并且之前的那些不再收银两,此事才算揭过。
虽然没有报官,但那汪妇人多疑又小心眼,就这么记上了仇。
汪妇对贾家记仇,她的独子汪应隆却是看上了贾湘琴,并在家撒泼打滚,声称非贾湘琴不娶。
汪妇一开始当然是死活不同意,可儿子也是倔脾气,母子俩就这么较上了劲。
守寡后,儿子就是汪妇的命根子,汪妇看着儿子心心念念都是那个贾湘琴,为此茶不思饭不想的,就心软了;又瞧那贾湘琴模样标致,蕙质兰心,若是能配给儿子,想来也是不错的。
为此,汪妇备齐了礼数,上了一趟贾家的门;
先是为之前的糊涂账再次道歉,言辞恳切,甚至称得上做小伏低了;
而说完这些,汪妇的真实目的也就暴露了。
贾士荃夫妻俩一开始还是很给汪妇面子的,直言妹妹贾湘琴已经许配了人家。
但那汪妇不死心,死乞白赖的缠着夫妻俩,说自家儿子有多好,人品多出众,模样多俊俏。
林氏耐心尽失,没好气的刺了句,“二十岁的人了,成天只知道娘来娘去的,不知道的以为他下半辈子要和你这个娘过呢。”
汪妇一听这话也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