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蕴仪在城东这边玩了一会,直到黄昏。
她起身告辞,准备回府;
乔嫚:“二哥,你帮我送送吧。”
乔昱点头,“好。”
姜蕴仪不是小气扭捏的人,虽然那日听到了乔家兄妹俩的谈话,但人家也没说什么自已的坏话,无外乎就是一句她不是他中意的类型。
人与人之间,确实讲一个眼缘;
人乔二公子第一眼没瞧上她是他的自由,难道她还能为此事耿耿于怀或者出言质问?
再说了,除了那句话,乔昱其他时候面上都过得去,这几日她老是在城东这边玩耍,有时候逗留的久了,回去天色有点黑,都是乔嫚发话、然后乔昱送她。
他这人确实没什么架子,怕她尴尬,总是主动找话题,甚至还能和她说两句玩笑。
一来二去,她一开始的那点别扭心思也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和乔昱的相处也就越来越自然和随性,似乎真的就拿他当成了一个不错的知心朋友。
……
罗玉和姜蕴杰这几日翻阅商州的卷宗,才发现其中有不少的疑案冤案、或者是有屈打成招之嫌的错案。
姜蕴杰曾在刑部任职,深知人命关天非儿戏,刑狱断案绝不能马虎,因此便有意重审旧案冤案。
罗玉就此事还曾来请示宁祈,询问他的意见。
宁祈:“你有这个心是好,但陈年的旧案太多,你若一一重审,是个不小的工程;况且时间过了那么久,只怕有些当事人都已经忘了或是淡了,你若这个时候再去旧事重提,效果只怕会大打折扣。”
“我知你是有心想借此立威树德,倒是也不必舍近求远,何不招贴告示,让百姓们将各自现有的冤情或是不平上诉官府,然后我们再一一查探,为民解忧。”
罗玉:“侯爷说得是,下官受教了。”
宁祈:“着人去贴告示吧,刘庸治下的商州百姓苦不堪言,只怕有许多被隐藏和强压的事等着你去处理。”
罗玉:“是,下官立刻着人办理。”
既然要为民解忧,那先得让百姓相信,这次的官员是真能为他们切实解决问题的,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官官相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对于每一个击鼓伸冤的百姓,罗玉和姜蕴杰都让衙役及时带上堂前,再一一询问段查。
但让罗玉二人没想到的一点,
他们本以为自已迎来的是贪污纳垢、抢劫民女等重案要案,但大多时候,事实却是这样的——
“大人,我家那头牛被杨老头家的狼狗给咬了,这农忙的时候没法下地干活,不知得耽误多少事,大人可得为小民做主啊!”
“大人,那李二去年腊月的时候向小的借了两贯钱,至今未还,小的去讨要,他竟死活不认账,没见过这欠钱的反而成了大爷的,小的实在没打字,恳请大人做主!”
“大人……”
……
好吧,
比起波诡云谲、尔虞我诈的种种,百姓们所谓的“烦恼”和“冤情”大多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罗玉和姜蕴杰起初还有些哭笑不得,后来经历的多了,就淡定了;以至于后来有些大爷大妈在堂前语出惊人,二人也见怪不怪了。
也是,父母官父母官,所操心的事有时候就是和父母操心孩子的那些事相差无几。
虽然一开始心里有些落差,并有些无从下手,但罗玉和姜蕴杰很快让自已调整适应了过来,耐着性子投身到了为民解忧的队伍里。
就这样的一连五六日,罗玉和姜蕴杰两人忙得团团转,为百姓解决一些家长里短。
虽然琐碎,但二人却从中切身体会到了来自民间百姓的烟火气,打心底觉得由衷的满足和欣慰;而因为二人的务实和亲民,他们在百姓中的威望和名声也是慢慢地开始积攒。
商州的百姓无不是交口称赞,说他们商州可算是来了两位正儿八经为百姓做事的父母官。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
已经习惯了解决“家长里短”案件的罗玉姜蕴杰二人,开始接手到了几个略有些复杂的案子。
九月十九一早,衙役们刚点卯完毕,准备各自当差。
结果这刚上值,就看到一对年轻的夫妻来到官署击鼓鸣冤。
罗玉听到动静,便当即传击鼓者至堂前询问。
……
时值太阳落山,姜蕴仪也没等来哥哥回府,心下便知道今日该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果不其然,晚饭前两刻钟,姜蕴杰贴身的小厮回来报信,大人吩咐,让她自行先用晚饭,不必等他。
姜蕴仪就自已简单吃了一些,顺便让厨娘用食盒装了几道膳食,准备去官署给哥哥送个饭。
一切准备妥当,姜蕴仪就登上了事先让管家套好的马车。
这会外面天色已经有些黑了,路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只有一些卖吃食的商贩还在叫卖着。
官署到了。
姜蕴仪走在前,丫鬟提着食盒跟在其后。
她本以为官署里该是安安静静的,谁知一进去便听得一阵嘈杂的说话声。
而且那声音听着竟还有些熟悉。
再走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