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州的一座庄园内,一年轻男子衣襟散乱,身侧坐着两个环肥燕瘦的美人,正在饮酒作乐。
“大人海量,奴家再敬您一杯~”
酒意渐渐上头,庞云搂着怀里的两个美人,渐渐地心猿意马起来,将其中一个压在了身下,邪笑着就欺身压了上去。
而另一个女子则识趣的起身退了出去,只还走出厅内,就忽地传来女子的一声尖叫。
庞云不耐的吼道:“喊什么喊,扰了爷的兴!”
不待那胆小的侍妾回话,一小厮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打上门来了!”
庞云的那点旖旎心思瞬间散去,从温香软玉的美人身上下去,穿好衣裳,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哪个不想活的敢来找老子的茬?”
小厮牙关都在打颤,“大,大人,是,是平阳侯的人!”
庞云瞬间清醒,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你说谁,谁的人?”
小厮:“平阳侯手下的明峰明大人,小人在京城常见,绝不会认错!”
确定以后,庞云反而有恃无恐的笑了,“平阳侯又如何,本官奉旨赈灾,那在这陈州地界上,就得听本大人的。”
“他小小一个明峰不请自来,还那么没有规矩,还不快给本官速速拿下。”
小厮为难道:“明峰大人已和府上的卫兵交过手了。”
庞云恼道:“他竟敢如此大胆!”
“明峰人呢?”
庞云话音刚落,明峰已带着两队人马冲了进来。
——“世子找属下?”
庞云看到人,咬牙道:“你是平阳侯的手下,无故来本官的地界作甚,还敢如此无礼搭上本官府上的卫兵,如此明目张胆目无王法,该当何罪!”
明峰微微一笑,“属下乃奉命行事,还请世子勿怪。”
庞云嗤笑道:“奉命?谁的命?就是宁祈来了,也得和本世子客客气气的,谁给你的够胆直接带人闯进来。”
“来人,将其拿下!”
卫兵们刚在明峰手下吃过苦头,这会听到主子施令,硬着头皮也得上。
一番激烈的厮打过后,庞府的卫兵再次落败。
庞云恼羞成怒的斥道:“一群饭桶!”
明峰面色淡淡,“庞公子,请随属下走一趟吧。”
庞云心里发慌,面上却还在逞强,“明峰,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本世子凭什么跟你走?”
明峰:“世子身上涉及一桩重大贪污案,侯爷已在陈州府衙,自要升堂办理。”
庞云被明峰的直白给镇住了,再想狡辩推诿,明峰已然耐心告罄,上前拎鸡崽似的,刚要把人提溜出去。
庞云做出退让,“等等,本世子跟你走就是了,你松手!”
他堂堂的安平伯世子,被一个侍从拎着衣襟,不要面子的吗?
明峰倒也好说话,瞬间就松手了。
他比庞云要高出一个头,这么忽然一松手,庞云踉跄着差点摔倒。
堂堂的安平伯世子,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庞云气得咬牙切齿。
——
庞云肯走这一趟,是打心底里不相信宁祈真敢把他怎么样。
他也是有世袭爵位在身的世子,又有太后这个表姑做靠山;
他可不信,宁祈敢把他怎么样。
所以出了庄园,庞云大摇大摆坐上轿子,到了府衙后,又趾高气扬的进了府衙。
庞云进了府衙,看见堂上正襟危坐的宁祈,心里不由得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他拱手行礼,笑着说道:“不知侯爷叫本世子前来所为何事?”
宁祈脸色阴沉,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道:“庞云,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贪污赈灾粮款,你可知罪?”
庞云心中有鬼,但仍强装无辜,“侯爷,这话从何说起?赈灾一事,本世子做得尽心尽责,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
宁祈冷笑一声,“你还敢抵赖?证据确凿,容不得你不认!”
说着,他便命人将证据呈上。
庞云看着眼前的铁证,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但依然嘴硬道:“侯爷,咱们似乎也没什么过节,您又为何要无中生有、伪造这些来污蔑于我!”
宁祈不为所动,“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来啊,带人证!“
庞云一脸轻蔑,他才不信宁祈能有什么人证。
可等那两道身影迈进来,庞云原本满是讥笑的脸色瞬间僵硬。
两人在堂下作揖行礼,“下官见过侯爷。”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庞云威逼利诱、无奈妥协的陈州知州程远和通判唐律。
庞云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脊背不由得隐隐冒出一身冷汗。
宁祈:“二位,庞云抵达陈州之后,是如何克扣赈灾抢粮、奴役民工,又是如何对你二人威逼利诱,尔等一一讲来。”
程远和唐律对视一眼,随即一五一十的将陈州近几个月来的境况一一说来。
年关时,陈州遭遇雪灾,庞云奉旨赈灾陈州,本该在陈州官员的协助下,督查民情,发放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