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祈说是送陆谦走,其实是将人带到了前院的书房,等府医诊治过后,前脚刚出来就被明峰请来了前院。
府医一看这阵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把谢淑怡的病情以及身体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个仔细。
“陆将军,令夫人这一胎并不安稳,尤其这头三个月是最要紧的时刻,少不得要悉心调养,让孕妇身心愉悦,万不可浮气动怒。”
陆谦:“多谢大夫。”
府医拱手行礼告退。
宁祈斟了杯茶推到陆谦面前,“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陆谦满脸倦容,“一个是她,一个是我母亲,我能怎么办。”
“这次她有孕,母亲很是欢喜,自然也就格外小心了些,比平常也多唠叨了些;我本以为没什么,谁料还是出岔子了。”
宁祈:“孕期女子多疑多思,更何况,你们成亲几载还未有嫡长子,她嘴上再不说,心里也不可能不着急。”
陆谦:“这我知道,我母亲重男轻女,一心想要个孙子,所以对蓁儿就不免疏忽偏心,淑怡处处看不上我母亲的作派,每每暗地里互相较劲。”
“西院的源哥儿得了紫檀木的镇纸,她便要给蓁儿寻汉白玉的;勇哥儿有二伯母送的锦缎,她便不惜千金的去买上好的蜀锦。”
宁祈一怔,面上露出几分诧异,“这未免就有些偏执了。”
陆谦身子坐得很低,好像要陷进椅子里似的,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淑怡性子一贯如此,我多说两句她便要生气,就只能由着她了。”
宁祈神情有些复杂,“我倒不是推拒,你夫人和娇娇感情好,她愿意在我这住几日我也绝无二话,但就怕人言可畏。”
陆谦:“这我知道。”
宁祈似是想到什么,“谢家那边呢?那是你夫人的娘家,出嫁的女儿回娘家小住着天经地义,谁也说不了什么。”
陆谦眉心紧皱,“谢家一堆和淑怡不对付的庶女姨娘,回去了也没什么安生日子过。”
这就难办了。
宁祈摊手,“所幸我不怕什么风言风语,大不了就让娇娇陪着她吧。”
陆谦觉得稀罕,“你不嫌她霸占你夫人?”
宁祈板着脸,“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夫人的身体,我岂是那不分轻重的人。”
陆谦双手紧握在一起,手指因为发力而发白,“那就这样吧。”
“有劳你们夫妻俩一阵子,我回府再和我母亲好好谈一谈,争取缓和一番她和淑怡之间的关系。”
宁祈觉得他有些天真,能缓和早缓和了,还用等到今天。
但不待他再说什么,陆谦已经急不可待起身告辞。
……
陆府
陆老夫人看着孤身一人回来的儿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怎么一个人就回来了,你媳妇呢?”
“她如今怀着孕呢,你把她一个人留在外面了?”
陆谦:“淑怡和宁夫人许久未见,二人有许多话要说,她就说要在宁府留宿一晚。”
陆老夫人急得脑袋简直涨大了一圈,“胡闹!”
“都嫁做人妇了,哪还有住在别人家的道理。”
陆老夫人到底多吃了几年饭,没几下就察觉出了不对劲,“你是不是哪里惹你媳妇生气了?”
“还是娘哪里做得不好,让你媳妇不满了?”
“谦儿,快,你快再去,给你媳妇好好赔罪,若是娘有得罪她的地方再给娘赔个不是,千千万万把人接回来要紧。”
陆谦嗓音沙哑,“娘!”
“事情究竟为何难道您不清楚吗?”
“从淑怡有孕开始,你在她面前张口闭口念叨的都是什么你自己不记得了吗?”
被儿子这么说,陆老夫人又气愤又委屈,“你这说得什么话,我处处替你操心考虑还落不得个好了是不是。”
“我念叨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吗,同你一般大的官僚子弟,哪个家里不是儿女成群,宁侯爷虽说膝下只有一子,但那却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
“就你,膝下还只有一个被宠得没边的小丫头;你说说,我念叨着让你媳妇早日给我们家生个孙子这事还念出错了是不是?”
陆谦真觉得和女人没什么道理可讲,“娘,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要育有嫡子传承家业,可女儿也是我的骨肉,我从来都是一样疼爱。”
“再者,就算这一胎还是女儿又怎么样,我和淑怡还年轻,怎见得就生不出儿子,早一年晚一年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陆老夫人一肚子的不满,此刻也是不吐不快,“就为了孩子的事,你知不知道你娘受过多少人的奚落,你媳妇心里不满,难道我心里就舒服吗?”
母亲的声嘶力竭响在耳畔,陆谦被一股从未有过的厌倦和烦躁席卷,“那母亲希望我怎么做呢?”
“我若一味帮着淑怡,您定会寒心,觉得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可我若偏向您,淑怡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陆老夫人冷笑两声,抹了把眼泪,转身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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