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二刻,两对夫妻先后回到济安寺。
乔嫚先去看了看儿子,小家伙早就睡醒了,正由乳母陪着在寺庙的后院里玩耍。
一看到娘亲,小家伙立刻两眼放光的跑了过来,“娘亲!”
乔嫚抱起儿子,安哥儿:“娘亲去哪了?”
乔嫚:“娘亲去跑马了,等安哥儿长大了,也让你爹爹教你骑马,好吗?”
谁料小家伙一脸习以为常,“二叔、小叔带我骑马,爹爹也是。”
正巧谢淑怡也抱着陆蓁过来,闻言笑道:“安哥儿厉害啊,这么小就开始骑马了。”
乔嫚:“他二叔、小叔都惯着,安儿想什么他们就给什么。”
谢淑怡就笑了,“头一个孩子,自然金贵。”
谢淑怡余光不经意一瞥,就见乔嫚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登时就变了脸色,“你这是怎么了?”
“和侯爷吵架了?”
乔嫚眨了眨眼,是觉得还有点酸,“不是,就是一点小事。”
谢淑怡不信,“眼眶红成这样,显然是哭了很久,那能是小事?”
宁祈正和陆谦绕过长廊往这边走来,谢淑怡斜了那边一眼,“他真欺负你了?”
语气森然,大有一副他要真欺负你我去活吃了他的架势。
乔嫚:“真没有,就是说了些话。”
“说话?你们夫妻俩阵仗够大的,说说话都能把眼睛给说红?”
乔嫚有些无奈,“他就是跟我赔了好久的罪,让我再给他次机会。”
谢淑怡揶揄道:“侯爷上道了啊,那你怎么说得?”
乔嫚抿了抿唇,“没想好,但肯定不能这么轻易饶了他。”
谢淑怡逗着怀里的女儿,有些好奇,“你家侯爷怎么一下就通了任督二脉,三年都没发现的事忽然就开窍了?”
乔嫚对这个也有些不明白,“我也觉得怪怪的,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说话的功夫,陆谦和宁祈也走到了面前。
陆谦:“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启程回去了。”
陆蓁却还舍不得,“爹爹,能不能再玩一会?”
陆谦弯身哄着女儿,“今日快天黑了,蓁儿要是喜欢以后爹爹再带你来玩。”
陆蓁小脸耷拉着,有些不太高兴。
安哥儿也蔫蔫的,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里望着窗外,满眼的不舍。
乔嫚提起别的事转移儿子的注意力,“这个月月底,二叔就要成亲了,安哥儿替不替二叔高兴啊?”
小家伙果然一下子亮了亮眼睛,但又有点不明白,“什么是成亲?”
乔嫚解释道:“就是二叔骑大马,当新郎,娶新娘子。”
“还会放烟花、放鞭炮哦。”
安哥儿果然起了兴趣,忙追问娘亲什么时候可以放烟花。
过了年,宁晔已经满了十八,徐家的嫣然也已及笄,这对有情人的喜事也该落定了。
宁家和徐家定的吉日就在暮春时节,桃之夭夭,宜室宜家。
安哥儿似是想到了什么,“舅舅呢?”
好外甥,还记得他至今都还没有舅母。
乔嫚想了想,“大舅舅应该也快了,二舅舅……”
想到那个乔昱守口如瓶、死活不肯透露的秘密,乔嫚叹了口气,“二舅舅估计还早呢。”
宁晔的婚事都是宁钧和嘉宁一手包办,为此二老还特地搬回了侯府,开始专心替二儿子的亲事亲自打点。
说是打点,其实也就是坐镇,大大小小的事都有忠仆忙碌,而主人家只需要统筹全局就是了。
其中最忙碌的当属宁晔这个新郎官了,不过他忙得内容倒是很简单,就是布置新房,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他都要亲自看一眼,务必都要是徐嫣然所喜欢的。
乔嫚从宁晔身上切实看到了独属于新郎官的喜悦和娶到心爱姑娘的志得意满,思绪纷乱,她不由得想到自己当时。
从懂事起到十三岁之前,乔嫚知道,父母从不曾打算用她的亲事谋求什么富贵或是攀扯什么权势,只望她嫁得一良人,夫妻同心,安顺一生。
出于这样的打算,从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看上了二舅舅家的卫循表哥。
他们自幼相识,知根知底,又有表哥表妹的情分,表哥人也上进有出息;舅公舅母做公公婆婆,也不担心受气,能这般,已是天下多少女儿求都都不来的福气。
父亲满心为她铺的是一条顺遂平坦、除去所有荆棘的康庄大道,乔嫚明白父母的苦心,加上她很少与外男接触,也没有什么心仪之人,所以对父母的安排从来都是乖巧听命。
十三岁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将来会嫁给卫循,成为他的妻子,与他白首不相离。
可她也清晰地记得,十三岁生辰后,嘉宁大长公主开始有意无意的在宴请的时候向母亲说一些意味深长的话。
母亲私下里也问过她,是不是非卫循不嫁。
乔嫚虽然养得娇纵,但身为权臣之女,却也不是不省人事;
她听得懂母亲的弦外之音,也看得出大长公主的言外之意。
平阳侯府宁家,那是京城独一份的皇亲国戚,大长公主乃先帝唯一嫡女,爱若珍宝、